徐慨的心快化了。
冷面閻王捧著一顆快要化掉的心,回了自己家。
含釧把想說的話說完了,睡得酣暢淋漓。
以至于,第二日看到小雙兒烏青的小眼瞼,嚇了一大跳。
“這是咋了?”含釧煮了個雞蛋給小雙兒滾眼眶,“熬夜看話本子了?學了認字,不是讓你熬夜躲在被窩里看話本的!小小年紀不學好,以后嫁人,我給你說人家,是告訴冰人,我們家小雙兒一是特別能吃,二是特別能熬夜嗎?”
小雙兒睜著眼睛往上看,方便含釧滾眼圈,眨巴眨巴眼,“也不是不可以嘛。”
又想起昨天那盅失之交臂的溏心鮑,癟癟嘴,今兒個的灶屋還是她給收拾的呢!吃也沒吃著,還要善后...
小雙兒嘆了口氣。
算了。
人不僅是秦王爺,更有可能成為“時鮮”的老板娘...更長了一只狗鼻子,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萬事俱備,只欠她小胖雙吃進嘴時,出現了...
“掌柜的,我覺得人要認命。”小雙兒心如死灰,“人可爭不過命,老天爺不讓你吃,你就一定吃不到。”
含釧哈哈大笑起來。
想著等找個大節氣,再發一次干鮑,總不能讓幾個小的白等一場。
當務之急是,找到瞿娘子,詢問海味的渠道,等打通了這處渠道,甭說一個溏心鮑,便是一個月給幾個小的搞一只,對“時鮮”而言又有何難?
含釧想了想,提了點補氣養血的黃芪片、阿膠和幾類參片過瞿府,經上次打交道,門房見是她,笑著躬身將她請進了回廊,又是搬杌凳又是奉茶湯,等到內院的人過來接,門房還特意作了個揖以示拜別。
瞿娘子看上去精神頭挺好的,眉目溫婉,肚子鼓得老高,正坐在炕床前看賬本子。
見含釧來了,把賬本子一放,也沒合上,看小雙兒手上還拎著東西,輕聲怪道,“你怎么這么客氣!來便來了,拎東西作甚?非得要你來我往的?”
含釧笑著,“上回來是給瞿老爺帶的人參,這回是為了你,不一樣。”
院子里安安靜靜的,不像是前幾日見過血的樣子,更不像是當家漢子被送回老家的模樣。
嗯,也有可能正如瞿娘子所說,她將內院治理得鐵桶似的,就算沒了那老黃瓜,對她對瞿家,都沒太大的影響。
含釧不拐彎抹角,笑著說明了來意,“...您眼光好,挑的海味都是上品。我先頭瞧了瞧留仙居的菜譜子,好似沒有太多海上的東西?”
瞿娘子笑著應是,“...家里頭祖傳官府菜,上了譜兒的海味能做好幾盞,如那佛跳墻、生炊鮰魚、生炒鱘魚片...倒是能做,可也不是招牌。”瞿娘子眼波一轉,笑道,“您是覺得那幾頭溏心鮑尚能入口,想添加入菜嗎?”
和聰明人說話,真省事。
含釧笑著點頭,“‘時鮮’不比您留仙居是百年老字號,又有掛爐的烤鴨做招牌。‘時鮮’推的菜里還沒有特別鎮場、可得源遠傳長的。我料理海味倒有幾番心得,便想由此試一試。”鄭重地加了一句,“您若覺得不方便,便只當沒聽過我說這番話便是,本就是不情之請,不能叫您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