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兒趕忙道,“...天氣冷了,長的凍瘡。”又想起來這些個公子哥錦衣玉食慣了的,哪里知道凍瘡是個啥,怕是見都沒見過!又便開了口解釋道,“您不知道,這東西被冷著了就會長,只要長過,往后每一年冬天,天兒冷了就會長出來...也不是甚大事兒,就是癢得很,捏自個兒手指關節的時候,又疼得不得了。若是沒照料好,紅腫的地方還會皸裂腐爛。”
徐慨一張薄唇抿得緊緊的,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得咂嘴的含釧,再看了眼那雙紅紅腫腫的手,長吸了一口氣。
“你們掌柜的,最近很累?”徐慨聲音放得很低。
小雙兒想了想,點點頭,“...有些忙...主要是忙著試菜...”
岳七娘寄了這么多好東西,又恰逢深冬,快要年關。
掌柜的帶著他們做臘肉、熏香腸、烤臘排骨,又挨著試從福建寄來的干鮑、海參、咸魚干這些個海味干貨,他們吃了個油嘴油腔的,卻也著實把掌柜的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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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菜不累,想菜式累。
可這些話,給小雙兒八百個膽子,也不敢對著這冷面閻王說...
小雙兒佝了佝頭,目光局促地盯著腳尖。
早知道,當時投魏先生一票了...要不胡文和大人也行,再不濟白家的四喜小哥兒也挺好...
都比這秦王爺好...
至少不會戰戰兢兢的感覺。
說實在的,每次徐慨眼風掃到她,她都有種渾身上下的皮被剝了感覺...
這該死的皮囊呀...
真是害人。
光看著這位爺長相出挑了,直接忽視了這位爺冷冷清清的個性...
失策失策。
徐慨不說話,小雙兒也不敢再開口。
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
徐慨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股子駭人又犀利的氣息。
小雙兒膝蓋一彎,不自覺地跪了下去——徐慨一蹙眉,她便有種自己犯下了十惡不赦滔天大罪的錯覺。
徐慨想發脾氣。
可天色太晚了,這時候發脾氣,會影響含釧的睡眠。
年輕的秦王爺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抬手示意小雙兒提燈,自己跨過木桌子,彎腰打橫將含釧騰空抱了起來,便往內院走。
小雙兒將驚呼咽在喉嚨里。
含釧懵懵地睜了眼,實在是太困了,眼皮子直往下耷拉,壓根睜不開,只覺得有些顛簸,沒一會兒便穩穩當當地躺床了,便揉了揉眼睛翻了個身,抱著熟悉的軟枕沉沉睡去。
徐慨未在內院過多停留,轉身快步往出走。
小雙兒拎著燈,跟隨其后,小短腿跑得“蹬蹬”這才追上徐慨的步子。
徐慨猛地停下,轉頭悶聲看了眼掛在墻上的兩個大字兒——“時鮮”,悶了許久方輕聲開了口,“你家掌柜的...”
后話沒說出口,便又陷入了沉默,隔了許久丟下一句,“...好好照顧你家掌柜的,照顧的好有賞,照顧得不好,便要吃板子。”
嚇得小雙兒又是一哆嗦,“噗通”一聲,面對徐慨的背影,再次跪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