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道理,曹同知應當包下運輸用的船只租賃,畢竟年度盈利的二十分之一,這個利潤給得并不算低。
可...
含釧總覺得,應當買一條船。
含釧去問過租賃船只的市場,距離北京城最近的港口在天津衛,出航的時間需按照船只的安排進行,若含釧希望初春出航去江南采購新鮮的雞頭米,那就得滿市場地找愿意初春出航且有空閑的船只...等找到了合適的船只,江南的雞頭米早就變老變黃了。
與其受人約束,還要適應船只的安排,還不如自己買一張小船,自己當家做主!
反正,也不是買不起。
一支船,能有多貴?
是買不起,還是怎么著?
這個念頭一動,含釧泛起了琢磨,一連幾日都夢到有艘船在水上漂,醒來含釧舔了舔嘴唇,認認真真思考了半個時辰,做出了決定。
“鐘嬤嬤,您說咱是去天津衛買船好,還是通州買船?”含釧一邊收拾柜臺上的表簿冊,一邊問鐘嬤嬤。
天津衛是大港口,通州是運河卸漕糧的目的地。若說價貴與否,必定是天津衛更便宜,可通州更近。若是乘馬車去天津衛,一來一回拖老帶小,必定三五日,去通州就方便些,頂天住上一晚,第二日便可往回趕路。
鐘嬤嬤想了想,神容淡定,“去通州。咱們食肆老的老,小的小,拖家帶口走遠路,實屬不便。若行遠路,必定要將拉提和崔二兩個兒郎帶在身邊,若頭天下午出行,馬車趕快些,晚上就能到,第二天一早就去買船,緊趕慢趕還能趕上第二天晚上的營業。”
含釧想了想,點點頭,做了決定。
小雙兒在旁邊聽得直愣。
掌柜的和鐘嬤嬤說買條船...為啥像買根白菜似的?
說動就動,含釧找官牙里的黃二瓜租了輛膘肥體壯的大馬車,另尋銀號兌了小銀馃子和銅錢預備在路上用,將一小沓銀票揣在懷里,看了看滿屋子的人,拉提倒是手舞足蹈地明確表示不在乎能不能去通州,可小雙兒和崔二眼睛里冒著光,就差沒在腦門上寫“我想去,請選我”的字樣了,鐘嬤嬤明確表示不想去,說自個兒年老體弱,經不起旅途折騰——對于此,含釧頗為存疑。
“鐘嬤嬤只是害怕大家伙都走了,沒人給小乖喂草料吧...”小雙兒輕聲同含釧咬耳朵。
含釧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又想了想,點了人頭,雙兒和崔二想去便去吧,可拉提放在身邊,旅途上也能有個照應,他也得去。
可拉提一走,食肆就無人看顧了。
含釧眼珠子提溜一轉,拎了兩串泛起糖霜的柿餅,想了想再抱了一匣子福建寄過來的武夷大紅袍,帶上拉提直奔鐵獅子胡同找白爺爺求救。
“...師傅,兒是真沒轍了...食肆統共兩個掌勺的,兒與拉提都走了,那食肆就快關門大吉了!您好歹替咱去撐一晚上!師傅呀師傅!”
面對白爺爺,含釧的臉皮不叫臉皮,叫貼上出門的工具,隨時隨地躺地撒潑都不是什么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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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爺爺氣得沒辦法,“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就來鬼敲門!你真是埋汰!尋常時候忙忙忙,記不起你爺爺我,要找爺爺幫忙了,便師傅長師傅短的!人說兒女孽緣,師徒這情分也沒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