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撐著肚子,本身她就不顯懷,如今瞧上去是除了肚子,身上沒一處長胖。她順著含釧的目光往回看,擺擺手,“...朝里是有規矩的,去西境邊陲,沒個十年二十年,不讓你回來的。我們家則成是要去大展拳腳來著,我得做好準備。”
這倒是。
那地兒苦寒,非得有長久之志、長居之心,方可見成效。
對于余大人,含釧除了敬佩沒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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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往無前支持夫婿的馮夫人,含釧也頗為動容,“那您生產...?”
馮夫人手放肚子上,“這幾日就準備出發,快馬趕路爭取一個半月抵達甘肅,若再拖,便只得等到我生產完畢后才行,那時小兒不方便遠行,與其苦了我兒子,還不如我來吃這個苦頭。”
什么叫夫唱婦隨,伉儷情深?
這就是。
含釧屈膝福了個禮,以示尊敬。
又寒暄了兩句,含釧欲離,馮夫人卻陡然想起什么,連聲喚住含釧,“賀掌柜,您稍等等!”一邊思量,一邊同含釧開了口,“您看,您有興致買下咱這院子不?”
馮夫人側身讓出一個空檔,方便含釧往里瞅,“咱這一去,便不知何時歸來。家父翻了年頭,也預備辭官回鄉。這宅子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賣給您。”
含釧一愣,“那您回京,又該怎么辦呢?住哪兒呢?近幾年雖不回來,可往后呢?這煦思門里的宅子,可是賣一套少一套的!”
馮夫人笑著頷首,“是您說的這個理兒。便同您說個敞亮話兒,則成是懷有大抱負、大志向去的西北,咱去人生地不熟,需拿銀子打點開路,手上銀子越趁手,咱就越有底氣不是?”
頓了一頓,“您也知道,則成家里是幫不上忙的。我總不能一直伸手回娘家要錢,這兩進的小宅子是則成家里東拼西湊出錢置下的,為了則成的仕途賣這個宅子,也合理。你若不要,我今兒個便掛官牙上了。”
含釧想了想。
這事兒來得有點陡了。
她倒是一直想買宅子,可沒遇上合適的。
馮夫人這處,離“時鮮”又近,以后做什么也方便,又只是個兩進的小宅子,她也能負擔得起,這么想想,倒是挺合適。
含釧見庭院里亂哄哄的,有些地方急需馮夫人這個當家主母去做定奪,便沖馮夫人笑了笑,“您讓我想想吧,您幾時出發來著?”
馮夫人答,“后天一大清早。”
含釧點點頭,“那明兒個,兒一定給您答復。”
回了“時鮮”,一整天含釧都在琢磨這事兒,晌午過后,今兒個來喝茶飲的夫人奶奶們不多,許是臘八節家里都有事兒走不開。
含釧請鐘嬤嬤把這幾個月的賬冊本子拿出來算了個毛利,再比對了如今賬上還剩余的空閑銀子——前頭買船、雇船夫花了不少老,回岳七娘和瞿娘子的禮也挺貴,食肆的流水支出每月更是只增不減...
如果真要買馮夫人的宅子,這錢倒也出得起。
只是這筆銀子一支出,“時鮮”賬目上的活錢就很少了。
含釧有些猶豫,正遲疑著,聽回廊里響起姑娘們響鈴似清清脆脆的聲音,含釧掛著笑一抬眸,看清來人后,當場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