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默了下來。
含釧倒是一路腥風血雨走過來的,只是對方換成了張氏,叫她有些心虛復雜,如今兩壺涼茶灌下去,腦子清醒了許多,笑了笑,眉目和婉地沖左三娘與齊歡拱手作揖,“今兒個,謝您二位挺身而出,若往后有事,尋曹家賀含釧,必當粉身碎骨無以為報。”
這江湖氣兒整的。
一看就是老漕幫了。
說實話,左三娘見這些臟事兒見多了。
她爹也不是甚好貨色,院里的姨娘爭風吃醋、你爭我斗的,小的見血,大的要命,她自小便見慣了。
她托福養在老家老太太膝下,自小同在老家打理庶務的叔叔嬸嬸長大,雖養成了個市井潑皮的無賴性子,卻也避開了許多臟事丑事。
張霽娘這樣的姑娘,她原本就不大瞧得上,見勢強者卑躬屈膝,見勢弱者霸凌侮辱,無甚才智,卻心比天高,不敢惹勢力強盛的世家,卻對于敦厚良善的曹家姑娘緊咬不放...
在她眼里,含釧處置的方法,壓根就算不上多毒辣。
若是換作她來安排,必定叫那張霽娘名譽掃地,不自刎于天下,便不是人。
左三娘抬眼看了看含釧,笑道,“甭整這么客氣,你是為了照顧我與齊歡才留下來,給了那張霽娘可趁之機。”舉起面前的茶水杯盞,主動和含釧、齊歡面前的茶盅碰了碰,笑道,“誒,我記得有人說過,男人的情誼是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還有啥來著?”
含釧自然而然地接道,“一起嫖過娼。”
左三娘掩面笑得樂不可支,“瞧你溫柔敦厚,殊不知,也是個市井里混大的油子!”
含釧羞赧地撓了撓后腦勺——不是咋地?她一個開食肆的,能溫柔敦厚到哪兒去?!
倒是齊歡聽得一頭霧水,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面色有些著急。
左三娘趕忙順毛捋了齊歡,眸色一轉,笑嘻嘻地換了話題,“你們說,那張霽娘會怎么辦?”
張霽娘怎么辦?
含釧也不知道,她們臨走時,將那兇神惡煞的老奴拽進了罩房箍著,把張霽娘一人孤零零地留在了那處——是沒人去給她拿衣裳的。
含釧心想,若是換作她,她或許會佯裝落水,先把衣衫套上,再從長計議。
穿濕漉漉的衣裳,也好過穿著褻衣在人家院落里四處亂跑?
......
臨到晚膳時分,各家都聚集在了用飯的花廳,齊歡幫忙找了一大碗子冰塊給含釧敷臉,如今紅腫已經消下去了,雖還有些疼,可借脂粉敷了面,旁人也瞧不出臉上有何異樣。
三個小姑娘如晌午的座次落了座兒。
薛老夫人的眼睛掃了掃含釧,微微蹙了眉頭,見自家孫女神色舒朗,便轉了臉又笑意盈盈地同隔壁桌的北國公夫人說著話兒。
等了許久。
張霽娘還沒來。
富康大長公主有些坐不住了,頻頻抬頭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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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身邊,與她相談甚歡的勇毅侯老夫人笑著安慰,“...許是小姑娘頑皮些,出來玩忘了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