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三皇子話音剛落,張霽娘急切又激烈地開了口,“圣人!圣人!您別罰三哥!是我!是我!”
張霽娘淚流滿面。
一張臉被淚水糊住。
她如今一定哭得特別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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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從小就不是相貌特別好看的那種姑娘,與北京城那些個樣貌秀美、身量頎長的姑娘不同,她一直都像一只默默無聞的小鴨子...除了祖母,沒有人在意她...母親生她難產而亡,父親迅速娶了一位出身不高、但相貌很美的續弦,續弦接連生下了父親的孩子,聰明激靈的張鐸,還有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的二丫頭...她就被養在祖母的院子里,看到父親和他漂亮的妻子每日并肩進出請安,就像看別人一家人似的。
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倒還好。
祖母有擁立之功,在朝堂上說得上話,很有些人捧著她、順著她...可漸漸的,饒是遲鈍如她,也能感受到京圈中對她的輕慢與不屑。
祖母的院子,成了她唯一的避風港。
再之后,就是三哥了。
三哥是除了祖母,唯一一個覺得她好看,喜歡她,愿意真心誠意稱贊她的人...
所以她才會義無反顧地把自己交出去,三哥說服她嫁給秦王她便同意,寧愿做小也要嫁進端王府...
那時,她進端王府的契機,讓三哥顏面無存了吧?三哥那么驕傲尊貴的人,被人野合捉奸。也是正因為如此,在她嫁進去之后,三哥對她的態度才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吧?但,三哥還是愛她的。
如果三哥不愛她,又怎么會在圣人面前一把攬下過錯,救她于水火呢?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自者容。
三哥是她知己,是她愛人,是她貢獻忠誠的那個人。
既然三哥愿意維護她,她為什么不能為了三哥解開這個困局?
張霽娘心里滿滿的,滿滿的甜,滿滿的澀,滿滿的酸,淚眼婆娑地伸手去夠三皇子的手,終于幾經艱辛地握住了三皇子的手,好似握住了畢生的信仰。
含釧輕輕掩眸,竟不知作何感想。
夢里的張氏...在秦王府特立獨行,徐慨嗅到花粉與蘆葦叢就會咳嗽和長疹子,偏偏張氏種了滿院的花樹,一年四季你方唱罷我登場,她的院子總是粉嫩鮮艷的。徐慨不喜歡人聲大張揚,張氏偏偏愛好在府中聽戲,鑼鼓喧天,吵鬧得徐慨鐵青一張臉...徐慨不喜歡什么,張氏偏偏就要做什么,徐慨若喜歡什么,張氏便一定不做什么。
比如她。
徐慨喜歡她。
張氏便磋磨她、打壓她、甚至在徐慨走后,也要將她這個被徐慨放在心上的人徹底消除...
“圣人!是我做的!”
張氏語聲凄厲,卻帶有無盡力量,“我...我與賀含釧這個賤人積怨已深,我便守在幔帳后面,等待著賀含釧現身,等她一現身我就撲上去企圖刺死她!她一個廚子出身的賤人,竟也可做王妃、皇子正妻,我與三皇子情意悠長、門當戶對,卻只能當側妃做妾室!我不服氣!還要賀含釧這個賤人,在開食肆時就不尊重我,既然當初她還沒有飛黃騰達,對權貴世家就已輕薄怠慢,如今她得了勢,又豈會給我好果子吃!”
“我便想,西郊圍場人多眼雜,我偷偷出來,待得手之后,再偷偷回去,誰也不知道是我干的!”
含釧緩緩閉上眼。
龔皇后心下著慌,蹙眉看向三皇子,三皇子雖埋著頭,眉宇眼角間卻透露出毫不掩飾的輕松和得逞后的快意,曲貴妃仍也跪著的,偎在圣人腳邊,乖順嫵媚得就像一只收起爪牙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