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少爺?”顧遙憐看著季氏,茫然無知的問,“柳家哪位少爺?”
她像是聽不懂季氏在說什么似的,一臉糊涂。
季氏沒想到自己都如此直接了,這死丫頭還敢嘴硬。
“你的三表哥柳鈺。“季氏皺眉,聲音有些不悅,“香霧回來什么都說了,你又何必隱瞞?”
“你姑母養你這么多年,視你為己出,更是替你相看人家。如今,你做出這樣的丑事,你這不是在狠狠的打她的臉嗎?”
顧遙憐這樣做,何止是讓王若蘭顏面掃地,若是蔣家知道這件事情,怕是都要氣的罵顧遙憐不識抬舉。
如今圣上重文輕武,區區一個五品武官家的女兒,也敢如此行事。
顧遙憐和蔣文生的親事,徹底的黃了。
“香霧說了什么?”顧遙憐的淚水早已經止住,“大太太說丑事?難道我和柳家的表哥們認識,便是丑事嗎?”
士農工商,柳家乃是商賈戶。
大燕并不重農抑商,更是鼓勵商戶子弟參加科舉,但是在文人們的眼里,商賈戶身上的銅臭味,乃是最下品的。
“你還在這里裝糊涂?”季氏是真的生氣了,她的聲音略拔高,“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在畫舫上糾纏著男子不放,這還不叫丑事?”
“我沒有。”顧遙憐坐直了身子,“岳大先生曾教我要知禮義廉恥,這等損我清譽的事情,我為何會做?”
岳大先生是教顧遙憐讀書的女先生,她的祖上曾出過榜眼。雖然后來家道中落,但是其父藏書甚富,所以岳大先生比尋常女先生更有才華。
昔日裴三爺和王若蘭親自登門幾次,才請動了清高的岳大先生來府上授課。
岳大先生為人冷漠、不重名利富貴,待府中幾位小姐十分疏遠,偏對顧遙憐贊譽有加。
“況且,大太太是覺得,我眼光差到要找柳家表哥這樣的人嗎?”顧遙憐又問。
季氏冷冷一笑,“那可是柳鈺。”
柳家人皮相生的好,所以當年顧遙憐的母親才能嫁給顧長鳴,從一個商戶家的小姐,一躍成為武將的家眷。
柳家三少爺柳鈺,是柳家這一輩里最出色的男子。
他不止生的挺拔俊朗,十四便中了秀才。
若不是柳家人不喜高調,如今十九的柳鈺,怕已經是舉人老爺了。
比起只知道木訥苦讀的蔣文生,柳鈺顯然更容易吸引到懵懂無知的少女。
“三表哥在我眼里當真不如何。”顧遙憐抬起頭,一副高傲的樣子,“說句托大的話,我自幼在姑母和姑父身邊長大,見過不知多少優秀的人,怎么會被一個秀才迷了眼?”
“論才華,論容貌,三表哥都不及我姑父當年十分之一。”
“我怎么會對這樣的人傾心?大太太這是在說笑吧?”
顧遙憐說的認真,眼里的不屑顯而易見。
在一側的王若蘭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覺得顧遙憐說的對。
她的丈夫,自然是最最優秀的。
季氏沒想到向來規矩的顧遙憐,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齒。
拿柳鈺和裴譽比?
這不是笑話嗎?偌大的大燕,又有幾個能和裴譽相提并論的。
裴譽曾是京城里一等一的美男子,更是十八歲的探花郎,游街時被前來瞧熱鬧的婦人們連手共縈。
后來裴譽娶了王若蘭,不少待嫁的小姐們都暗暗落淚,覺得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裴譽是鮮花,王若蘭是牛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