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自然不想跟顧遙憐扯裴三爺,她言語諷刺,“香霧是你的貼身丫鬟,伺候你多年,還能冤枉你了?今夜香霧跑回來說,你今夜去喜鵲湖上,是去找柳三少爺的。”
“你傾慕柳家三少爺已久,奈何人家心里沒你,你便沒臉沒皮的追上去,糾纏著人家不放。”
“今夜若是你們真的鬧出什么?礙于你父親和姑父的顏面,柳家怎么會不同意柳鈺娶你?”
“你一個閨閣女,用得著你去籌謀這些?你若真心喜歡柳鈺,大可讓你姑母遣人上門提親,何必鬧成這樣。”
季氏再一次提起了香霧,畢竟香霧方才的那番話,可不是她逼香霧說的。
“大太太寧愿相信一個柳家送來的丫鬟,也不相信我。”顧遙憐鏗鏘有力,“大太太要往我身上潑臟水,我是半點也不會認的。”
真是天大的笑話。
兩世為人,她都未曾心悅過柳鈺。
季氏這樣鬧騰?無非是希望蔣家和她的婚事徹底黃了后,會選擇娶季氏的長女裴蘭。
季氏不了解她,卻也不清楚裴蘭。
裴蘭的心上人蕭家小公子,今夜已經被孔昭‘掠’走了。
況且一個自幼在伯府內長大的她名聲都壞了,裴家的其他女眷,來日也是會被人議論的。
季氏到底是眼皮薄的,不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季氏急的站直了身子,“你還說我冤枉你?”
“你瞧瞧你這個樣子,一個姑娘家,還女扮男裝的跑去喜鵲湖?”
“你不知道喜鵲湖是個什么地方嗎?那是給尚未定親的公子和小姐們雙方想看的場所。”
顧遙憐低著頭,緊緊地咬著唇瓣,“大太太真的想知道,我今夜為何會偷偷出去?”
季氏怒極反笑,“你還不想說?”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死丫頭還能翻出什么風浪。
“我聽聞今日季家小公子會帶著郭臨山先生的絹本畫出現在喜鵲湖上。”顧遙憐說,“我想瞧瞧大先生繪的南山祝壽圖。”
季氏一臉錯愕,臉上的血色在頃刻間消失的干干凈凈,“你說什么?”
“不止有南山祝壽圖,還有丟失多年的風雨竹石圖,都是真跡。”顧遙憐肯定的說,“不止我一個人瞧見了,來游玩的公子們怕是都瞧見了。”
其實這消息,前世是在蕭辜清被掠走多年后,逐漸傳開。
向來不喜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蕭辜清卻癡迷字畫,故而在聽聞這個消息后,才會出現在喜鵲湖上。
被季家公子偷拿出來的,也只有南山祝壽圖。
至于風雨竹石圖?
是季家被抄家的時候,前去的官員從暗室里找出來的。
郭臨山乃是前朝的宰相,擅長山水和人物畫,可隨著前朝的覆滅,郭臨山的真跡也被毀的差不多了。
如今的陛下不似先帝那樣奢靡,卻也十分喜歡郭臨山的文章字畫,陛下的御書房內,還掛著風雨竹石圖的摹本。
郭臨山的真跡,價值千金。
季家這些年來一直低調,對外更是宣稱清廉,他們從未對外泄露過,家里藏有郭臨山字畫的事情。
他們不愿意把字畫送獻給當今陛下,更不愿家中藏品被人窺視。
結果季家剛攀上左相,便又張揚了起來。
季氏不是喜歡操心三房的事情嗎?現在她就讓季氏也操心下自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