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帳簾一挑,一個身材高挑健壯的男子隨著一位全身鎧甲的小校進了房間。
那男子的長相是公子嘉的門客邵易之,但是那雙眼睛里卻分明閃著和邵易眼中一樣狹促的光。
“你下去吧,”風洛棠吩咐副將離開,隨即頑皮地低聲問道:“少爺,是你嗎?”
“嗯,落湯雞,這主意不錯吧?”邵易說道:“那邵易之有命令在身一直不肯睡覺。我使出了絕招才讓他迷糊過去。”
“什么絕招?”風洛棠問。
“還能是什么,”邵易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腰間,“我給他的水里放了兩片思諾思,就是幫助快速進入睡眠的安眠藥。我這次帶來了一瓶,以防萬一。”
“少爺。這沒關系吧?”風洛棠有些猶豫地說,“我們對這個時代的什么都不明白,別穿幫了。”
“沒關系,大敵當前,誰還會注意那些細節。如果實在不行就趕緊念我教給你的還夢咒,把身體還他們就是了。而且我們在他們夢里的所作所為他們也是能夠夢見的,只是不能左右我們而已。”邵易回答道。
“不過,”邵易撫著下巴兩眼望天說道:“你似乎是個正牌小將。而我還是個白丁。這個可不行。明天你得給我弄身盔甲。上陣殺敵我多少得有些個保護才行。”
“要不這校尉給你當得了。”風洛棠抻抻系得不甚緊實的銀甲,“明天我封你一個大將軍當當。”
“行啊,給個什么鎮遠大將軍的名頭唄。”邵易涎著臉露出無限向往的神色。
“想得美!我還離大將軍差的遠呢。大將軍,那是李落棠她爹好嗎!”風洛棠略一沉吟,說道:“不過我明天可以當著眾人宣布一下,說公子嘉派來援手,暫領副將之職。你看如何?”
“最討厭副的了。”邵易擰動了幾下脖子,“行吧,副將就副將。有身盔甲穿我就滿足了。”
在這安靜的夜里,兩人繼續調侃了一會兒,一起坐在油燈前等待天明。
他們不太清楚夢中的時間和歷史上的時間是怎樣重疊的,不清楚一夜的夢可以跨越多少歲月,但是至少,他們知道現在的如此不過是權宜之計,能管幾天用算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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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第二天一早,晨光初現之時,扈輒大軍拔營啟程。
風洛棠腰懸短劍英姿颯爽地立于馬上,將公子嘉派來的邵易之介紹給身邊的副將親兵,命其暫領副將一職在自己營中效力。
風洛棠又命人至前面中軍為邵易領來一副青銅甲胄和頭盔,令邵易穿戴齊整。
甲胄齊全的邵易此時英氣勃發,翻身騎上高大的極地,立在風洛棠馬前,一時俊朗豪邁,無人能及。
起營之時,騎兵的馬蹄聲、鎧甲甲葉的撞擊聲夾雜著步兵的紛雜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馬嘶人喊,十分嘈雜。
“我去前方打探一下軍情,看看到底情況如何了?”邵易同風洛棠大聲打過招呼,便一撥馬頭,朝前軍而去。
不多時,只見邵易的快馬急速返回。
待與風洛棠的超光二馬錯鐙,邵易低聲說道:“情況不妙,果然如古書中記載的一樣。扈輒大軍正往敵軍主力方向疾馳,最多還有不到一日的路程。看樣子敵人的包圍圈即將形成。一場血戰恐怕避免不了。你趕緊隨我念動還夢咒,我們速速返回,準備一個萬全之策再來解決眼前的困境。”
風洛棠蹙緊娥眉,下意識地攥穩馬韁,咬著下唇略一沉吟說道:
“咱們走了李落棠和邵易之怎么辦?他們恐怕沒有機會突破重圍離開。如果那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不行,我必須回去一趟。我要查一下當時戰況的地圖和推演一下我們的機會。我只需要兩個小時。”
邵易若有所思地說道,旋即一抬頭,見風洛棠定定望著他,趕緊改口道:“一個小時,最少一個小時。”
“成,你回去吧。我留下來見機行事。我不能眼看著李落棠身犯險地而棄她不顧。”
風洛棠說這話時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