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雄的隨身法寶當然不是剛到手的那柄劍胚,而是一根樣子很奇怪,一端像砍刀、另一端像棒槌的東西,正遙指碎石堆上的那人。那人看著瀚雄反問道:“我是眾獸山宗主琮余先生的親傳弟子毅孫,請問說話者是何人?”
瀚雄高聲答道:“我來自巴室國長齡門,家父便是宗主長齡先生!”
寶玉微微吃了一驚,他早就猜測瀚雄可能是長齡的親戚,而且憨熊居然就長齡的親兒子!瀚雄沒說過,寶玉也就不便追問。可能是長齡叮囑過兒子,在外行游時不要隨便把老爹的名號搬出來壓人,舉止要注意收斂。但此刻那位名叫毅孫的修士把師父的名頭搬出來了,瀚雄也終于有些繃不住了。
琮余是一名六境高手、一派宗主,眾獸山在帛室國中也算是一脈勢力不小的宗門。但長齡先生同樣也是一位六境高手、一派宗主,而且與巴室國君后廩是從小的至交,在巴室國中的地位,恐非琮余在帛室國中所能及。
那毅孫是高人的親傳弟子,便自以為了不起,但能比得上親兒子嗎?瀚雄或許不愿意拿這種身份壓人,但顯然也以這個身份為傲。
毅孫的反應顯然也很驚訝,再說話時口氣弱了不少,又問道:“你等皆是巴室國長齡門的弟子嗎?”
延豐上前行了一禮道:“我等來自各國不同的宗門,于途中偶遇結伴而行。我來自鄭室國英竹山,修為剛突破五境不久。這位小灑姑娘,來自樊室國煉枝峰……”他將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最后又說道,“聽小路先生方才所介紹的情況,我想必然有什么誤會。……同修相遇便是有緣,有什么話不可以好好說清楚呢?”
寶玉這邊以延豐的年紀最長、修為最高,看上去說話比較穩重,也好像最擅于跟各宗門的同修打交道。他盡量在勸和雙方,那幾名眾獸山的修士態度也緩和了不少,雙方又說了半天。而根據毅孫的說法,這件事可能還真有那么一點小誤會。
眾獸山這次來了六個人,為首者叫扶豹,就是被寶玉扔出黑豹砸傷的那位,此刻并沒有出現。他們出山行游,順便趕在這個時間到紅錦城來看熱鬧,前兩天進入山野圍捕妖獸這是眾獸山修士最擅長的事。
他們本來已經將那妖獸堵在一片山谷中,不料寶玉帶著小天卻恰好闖了進去,驚動了正在那個方位警戒的扶豹。扶豹開口讓寶玉不得擅闖,但正因為他開口說話,便暴露了自己潛伏的位置被那妖獸察覺。
妖獸便避過了埋伏在暗中的扶豹,直接沖向了寶玉所在的山坳,因為那里是離它最近的逃跑出口。扶豹發現后大吃一驚,立即喊話讓寶玉將妖獸截住,不料寶玉竟毫無反應,連問都沒問便把妖獸給放走了。他當然認為寶玉是妖獸的同伙,就是要幫妖獸逃脫的。
眾獸山六名修士費了三天功夫,好不容易才把那狡猾的妖獸堵住,眼看就能降服,不料卻因為寶玉的闖入,又讓那妖獸突圍而走,諸般努力前功盡棄!扶豹當然惱怒,并令靈獸黑豹趕緊追蹤妖獸。
按毅孫所說,寶玉正擋在黑豹追捕妖女的必經之路上,黑豹的目的也不是要傷他,只是想將他撲倒后繼續去追妖女。但黑豹卻被寶玉扔回來了,且將沖出叢林的扶豹砸成了重傷。
毅孫與另外四名同門恰好趕到看見一這幕,當然就認為寶玉行兇欲傷害扶豹,情急之下便同時出手了。但沒想到寶玉的手段會那么狠,竟當場引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巖崩,差點將他們都活埋了!
聽見這番解釋,寶玉剛想開口,而小灑姑娘已上前道:“你們跑到這里來畫出一片地方,便要人不得擅闖。小路先生已經回避了,難道還不夠客氣嗎?你們圍捕的妖獸逃不逃走與他有什么關系!
你說那黑豹是為了追捕妖獸,想將攔路之人撲倒。這路是你家的,想撲倒誰就撲倒誰?那么兇的一頭豹子撲過來了,誰能站在那里讓它撲擊?既然畜生欲傷人在先,還手是理所應當,就應該連著其主人一起揍!”
瀚雄也喝道:“小路先生根本沒招惹你們,是你們先驅使畜生傷人在先,接著那么多人不問情由一起御器攻擊。既然這樣,還有什么好客氣的?沒被活埋算你們運氣大,假如真被活埋了,也只能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