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書來到浴桶前,桶中冒著熱氣,散發著一股股的藥味,她試了試浴桶內的溫度。
不錯,剛剛好。
覺得沒什么問題后,洛淮書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發呆的帝疏瀾,問:“你可以自己脫衣服嗎?要不要幫忙?”
聽到洛淮書這句話,那抹紅色從耳尖蔓延到帝疏瀾的臉上。
——脫,脫衣服?
“怎么不說話?”
許久沒等到回應,洛淮書問著,轉頭看向帝疏瀾。
這一轉頭,便看到帝疏瀾像是被嚇到一般,不知所措地垂著鬧到往后退了兩步,那藏不住的耳朵倒是誠實地露出了微紅。
洛淮書會意,他大抵是不愿意讓人看到那些傷口的。
她剛這么想完,面前的帝疏瀾突然動了手,開始生澀地解著自己的衣衫,活像是被逼良為娼的小姑娘。
洛淮書:……
“既然你可以自己脫,那我便先出去了。”洛淮書的手點著浴桶的邊緣,“小心別碰到傷口,有事讓怨怨來喊我。”
說完,洛淮書便離開了房間。
……
屋內。
被留在房內的帝疏瀾在洛淮書出去的那一刻便收起了可憐小怪物的偽裝,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而在他方才解衣的指尖,順勢露出了一塊鱗片做成的刀刃,此刻正被他拿在手中百無聊賴地把玩。
刀刃在把玩間映著白光,看上去鋒利無比。
如果洛淮書方才真的要接近他,便會對上這柄刃。
他不是……要脫他衣服。
帝疏瀾的眸光黯了黯,泄出些許寒戾。
為什么?
是惡心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所以才不親自來脫掉嗎?
他嫌棄他。
帝疏瀾的耳鰭暴躁地折下,瞳仁中似是多了一層殷紅,帶著些許偏執與瘋狂:
“洛淮書……你不準……”
說到一半,手上把玩鱗刃的動作頓住,停下了后面的話。
“呵。”
不屑的笑聲從帝疏瀾口中泄出,他臉上的情緒更冷了。
過度在意一個人類,對他這種人來說,著實不是一件好事。
眼前劃過洛淮書那張淡漠又精致的臉,帝疏瀾收起手中的鱗刃,走到浴桶旁,靜靜地盯著冒了熱氣的藥浴看了一會兒,才沉默地褪下了衣衫,露出了滿是傷痕的軀體,緩緩躺了進去。
帝疏瀾睜著雙目,望著屋頂,化形期帶來的痛苦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的肉骨,洛淮書的藥浴并不能減輕一絲一毫,但在被溫暖藥浴包圍住的那一刻,心中的一切惡念,都歸于了平靜。
……
洛淮書回到自己屋內,看著滿室狼藉終是沒眼看下去,她捏了個訣,將屋中的亂象重新清理。
這訣一用,備用靈泉中的靈力徹底消耗殆盡了,就連維持身體強度的那一部分也不剩,鋪天蓋地的虛弱感與無力感將她整個人包住,沒了維護的靈泉傳來陣陣透支的疼痛,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洛淮書撐著步子走到床前,一下子栽在了床榻上。
還行,沒直接昏過去。
這么一想,系統給的備用靈泉倒是真的及時,不然她連今天一天都撐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