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瑾道了聲“好”便出了門。紫鳶從里屋走出來,端著沒撒完的花瓣,對花卿說道:
“小姐,你為何要趕王爺走呢?”
花卿不語,心想,不趕他走難道留著過夜?一想到這一層,她不禁臉更紅了。
“我沐浴去了。”
紫鳶重重地嘆了口氣。紫鳶心想,皇室為了爭寵,半夜都去獻媚,只為君王能留宿。他們家小姐倒好,王爺都主動上門來了,她還把人攆出去。唉!
等到花卿沐浴完,和衣躺床上,正準備入睡時,卻聽得門外一陣敲門聲。
“花卿,是我。墨懷瑾。”
花卿想起昨日紫鳶和綠蘿說她落喜,此時墨懷瑾又來敲門,大晚上的,心里害怕極了,便不敢應聲。
“花卿,開門,我有急事找你。”
花卿被他敲得煩死了,這才拿了外衣披在身上,出來給他開了門。
“走,跟我入宮。”
“這么晚?有什么急事嗎?”
花卿被墨懷瑾帶著,往外走了幾步。
“含珂出事了。你陪我去。”
墨懷瑾一提含珂的名字,花卿立馬警覺。她知道,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對墨懷瑾有多重要,于是她也不敢多耽擱,跟隨墨懷瑾出了門。上了馬車,才發現,靈樞和素問已經在車上等著他們了。
素問還是一如既往地嗆她。
“喲,這么早就睡了。”
花卿一看,三個人都著裝整齊,就自己穿著沙質睡衣,難怪上來馬車的時候,靈樞都不敢睜眼看她。她這時才把外衣的系帶系好了。
“含珂如今怎樣?”
墨懷瑾問道。靈樞回答道:
“爺爺說,晚上給七公主施針,七公主突然坐起,口吐鮮血。爺爺預估,若這樣吐下去,不出七天,七公主就要朝不保夕了。現在太后召集了全宮的太醫,和爺爺一起在那會診。”
七公主?原來含珂是七公主?是了,含珂,含瓔。含瓔是九公主,含珂是七公主。她們倆都是玉字輩的人,和墨懷瑾是兄妹。原來,墨懷瑾之前擔心的那個女子,是他的親妹妹?
等到了寧坤宮,四人進了殿,一群太醫便讓開了路,作揖道:
“微臣拜見昭王!”
花卿這才注意到,原來太后,皇上都在。一群太醫也在手忙腳亂地查探,翻找醫書。?床邊坐著一個老爺爺,頭發和胡須都是白的,花卿心想,這個老爺爺應該就是靈樞和素問的爺爺。
“白爺爺,含珂怎樣了?”
白爺爺搖了搖頭。
花卿輕易捕捉到一直默不作聲的靈樞眼角似乎一直在隱忍,她趁人多不注意,去查探了地上含珂吐出的鮮血。
她手指沾了地上的殘血,用拇指一捻,看到血液里一些迥異于正常鮮血干涸的粉末。想起以前阿娘給她的醫書上記載,蠱毒分為植物蠱和動物蠱。不僅種類多,而且善變化以至無窮,讓人防不勝防。但中動物蠱的人所吐鮮血,不會干涸。因動物蠱需要以毒蟲來煉蠱,以人體的鮮血為母體,寄存在人體之內,含珂如今已中蠱多日,若是動物蠱,則含珂所吐鮮血則含蟲卵且鮮活。可是含珂所吐鮮血一沾地便干涸,且有異常的粉末。
所以她斷定,含珂所中蠱毒為植物蠱。
中植物蠱的人,半個月得不到解藥就會吐血。血脈遭遇植物蠱吞噬,會加大血流流動的阻力,運行不暢,皮膚就會開始出現血斑,最后全身潰爛,不治而亡。
如果她的阿娘在就好了,她的阿娘在,一定會有法子救含珂。她看到墨懷瑾愁眉緊縮的模樣,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自己雖然知道這病應該怎么治,卻始終不知墨含珂中的究竟是哪種或哪幾種植物的蠱。她也知,自己言微言輕,只是墨懷瑾的一個小書童,不能在這個地方大放厥詞。于是也就保持安靜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