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仿佛不認識陳歌一般地看著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被凌放幾人盯得心砰砰直跳的陳浩安已是一把拉住她,手不自覺地微抖道:“十四娘,我們還是先離開罷。”
說著,轉頭朝陳歌笑笑,“十三娘,我們……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陳芯悠這時候回過神來,眼中掠過一抹怨恨和不岔,大聲道:“陳浩安,阿爹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難道敢……”
話沒說完,已是被臉色猛然一變的陳浩安一把捂住嘴,不顧陳芯悠的掙扎,對陳歌點了點頭,便拖著陳芯悠快步走了出去。
看陳浩安還算識相,凌放才收回陰沉沉的視線,轉向陳歌道:“抱歉驚擾了夫人,屬下想著他們好歹是夫人的族親,自是該告知夫人,卻沒想到他們膽子如此大。”
燕侯府在冀州的地位,讓燕侯府便是一個后廚工作的庖廚都天然地帶著一絲主人家的傲氣,這時候便是當今圣上來了,他們也未必放在眼中,何況只是陳家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陳歌蹙眉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聽到凌放的話,回眸一笑道:“不妨事,他們來了,我確實是要親自見一見的。”
只是,這樣匆匆一面,還是無法得知,陳家派他們過來的目的。
方才陳芯悠失口斥責陳浩安沒有按照陳仕賢的話做,足以說明,他們確實是帶著某種目的來的,只是可惜陳浩安及時捂住了陳芯悠的嘴,他們沒法聽到更多信息。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陳仕賢想派過來的人只有陳浩安和陳麗,陳芯悠是大大的意外。
若只是陳浩安和陳麗,依著他們往日對原主的照顧,她自是不可能就這樣把他們攆出去,少不得要把他們留在府中,好好招待一番。
陳歌眉頭蹙得更緊,看向凌放道:“凌管事可知曉,他們是什么時候來到冀州的?可還有其他同行的人?”
凌放垂眸道:“方才陳大郎跟屬下閑聊時,提到他們是今天一大早到的冀州,比夫人和主公還要早到一些,至于跟他們同行的還有什么人,屬下卻是不清楚。”
陳歌眸色微凝,“那麻煩凌管事派人去打探一二,我懷疑陳家突然派他們過來,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還有,派人去盯著他們在冀州的一舉一動。”
凌放不禁沉默了一會兒。
不用她說,他也是察覺到了陳家一行人來者不善,他們夫人如今太惹眼,她協助主公克服天花疫情的事只怕早已傳到了各方勢力耳中,他們坐不住,早在他們預料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夫人讓他調查陳家那幾人時,竟那般沉靜淡漠,仿佛他們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自是知曉夫人不是潯陽陳家一脈的,只是寄住在他們家,只是她在潯陽陳家住了快十年,陳家到底對夫人做了什么,才會讓她如現在這般毫無波動。
凌放只是思索了片刻,便行了個禮淡聲道:“是,屬下知曉。”
……
陳浩安幾人一出燕侯府的門,大門便在他們身后轟然關上,連一絲猶豫也沒有,還差點夾到了走在最后頭的陳浩安。
陳浩安有些發怵地轉頭看著森然宏偉的燕侯府大門,只是出了個燕侯府,竟仿佛自己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般。
陳麗依然無法接受自己熟識的陳歌竟變成了如今這模樣,貝齒緊咬,無措哀傷地看著緊閉的大門。
陳芯悠心頭的火更大了,陳歌竟敢把她當做垃圾一般趕出了燕侯府,忍不住便破口大罵。
“那女人簡直是只白眼狼!當初她父兄早亡,若不是我們陳家收留了他們娘倆,她們早便餓死凍死了,又哪有如今……”
“好了,十六,別說了!”
陳浩安難得對自己這個妹妹黑了臉色,猛然怒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