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什么?”
“正山小種!”
盧悅月心中暗自敬佩侯不夜的淡定,燒水沖茶,表情上是絲毫看不出身上還有傷的,只是在端起公道杯分茶的時候,大約是牽扯到了傷口,略微抖了一下。
“你每次來都喝得是紅茶呢。”
“對啊,我喜歡紅茶入口甘甜,回味香濃。”
說罷,飲下琉璃杯中的茶湯,她感受不到茶中的靈氣,但本能的覺著非常舒服,身心一下子就順暢了,身體內外都在升華,并且蠢蠢欲動。
侯不夜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一口喝下,空虛的丹田立即活躍起來,一絲細小的紫氣憑空鉆出,在丹田中扭動著身形,好不活潑。
侯不夜輕舒一口氣,又從茶臺邊拿出一個小紫砂壺,投入幾片提前撬好的茶餅,沖水洗茶,再沖出湯,在盧悅月面前又擺了一個汝窯瓷杯,倒入透亮的嫩黃茶湯。
“有個老家伙說過。他喜歡喝生普。
生普入口苦澀,中間順滑,回味甘甜,他說這種人生才有味道,他是相反的,所以很后悔。”
盧悅月端起杯子又飲下了一杯生普,那種通透和舒暢的感覺讓她想要大喊出來,只是看著面前的人兒,實在不好意思做出任何影響淑女形象的事情。
盧悅月的眼神有些迷離,根本沒注意到侯不夜悄悄把一杯茶放到了茶臺的角落,然后杯中的茶湯便忽然不見了。
“那個老人家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侯不夜瞥了一眼坐在桌角的掠剩鬼,雖然心中還是討厭他,但卻非常感激掠剩鬼的提醒,否則被長爪女鬼偷襲到了的話,生死難料。
侯不夜甩出一個眼神。
請開始你的故事!
掠剩鬼心有靈犀,翹著腳捋著胡子說道:“老夫姑蘇人士……”
侯不夜:“他是姑蘇人……”
掠剩鬼:“十五歲以頭名入姑蘇府學,十八成婚,與妻子琴瑟和諧……”
侯不夜:“成績特別好,是個學霸,取了個漂亮老婆,特別幸福……”
盧悅月瞪著大眼睛專心聽著,還自己給自己續杯。
掠剩鬼:“未成想二十四歲那年父母妻兒盡皆過世,老夫心灰意冷,全心寄于舉業,也倒是天道酬勤,二十七歲那年奪取了金陵府鄉試頭名……”
侯不夜:“不過呢,二十四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和妻兒都過世了……”
盧悅月:“好可憐……”
侯不夜:“但是那個時候他的事業卻很順利,嗯嗯……”
掠剩鬼:“不過那時候的老夫有些年少輕狂,赴京趕考之時自持才學過人,便放出豪言‘今科會元必定是我!’因而被人妒忌,誣告老夫舞弊。后雖查無實證,卻絕了老夫的舉業……”
侯不夜:“后來他被人誣陷,結果弄得破產了……”
掠剩鬼:“老夫潦倒數年,念念不忘,舉業為官,只得借酒消愁。不是老夫沉迷做官,而是亡父亡母亡妻和夭折的幼子皆盼老夫能夠金榜題名,為光宗耀祖啊,老夫愧對九泉之下的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