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島海寇是個什么脾性,爹和兩位叔父應該是比我更清楚。”
“咱就不換了,硬碰硬,和這種無惡不作的鄉野富戶交手。”
王來聘聽到這么一句豪氣干云的話,忍不住哈哈一笑,顯然是對侄兒的做法很是滿意。
王伢人變得有些愁眉不展,他不像三弟王來聘那樣一介武夫的想法,他腦子里全是商人的精打細算。
再怎么算來算去,硬碰硬地和青手掌柜交手,明顯是得不償失。
王由楨做出這個決定,有四個重要的原因。
第一,硬碰硬地和青手掌柜交手,這樣能用最快的時間解決棉花和火藥的問題。
棉花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火藥更是只剩下一點了。
棉花關系著符煙山響馬和黑島海寇的問題,火藥更是關系著三個鹽丁村子的安危問題。
這兩樣哪一個都不能有半點馬虎,一旦是出了任何的差錯,很有可能招來符煙山響馬和黑島海寇。
對于王由楨來說,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第二,王由楨準備借助這件事勘查鄉勇們這段時間的操練成果。
準備讓這些鄉勇見見血。
光是悶著頭操練的話,操練的再是訓練有素,也只是一群家養的觀賞老虎。
真的要硬碰硬地廝殺起來,還不如一只瘦弱的野狼。
第三,勘察這大半年以來太祖思想的傳播情況。
這一次與實力那么強大的青手掌柜硬碰硬,底氣來自于三十名鄉勇手里的燧發槍。
但對方的手里畢竟有二十名邊關老卒,這些從沙場上退下來的壯年漢子,能夠活著回來總有自己的門道。
不論是在沙場上躲避刀槍弓箭,還是躲避鳥銃火炮這些火器,都一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所以這一次的硬碰硬,王由楨已經做好了死人的準備。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道,不是說書先生嘴里的演繹,怎么可能不死一個人。
真要是一個人不死,未免也太不真實了。
王由楨這一次就要通過相應的死亡,來看看三個鹽丁村子到底是個什么反應。
畢竟,革命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力行為,一定要有流血的思想準備。
第四,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徹底打響爺爺糧長的名聲,讓魚兒鎮的鄉紳富戶們不敢輕視。
爺爺雖說已經是三個鹽丁村子的糧長了,但全鎮的村子多達幾十個,三個村子在鄉紳富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王家再怎么能掙銀子,這些都是不能透露出去的東西。
就算把每年能掙兩萬多兩銀子的消息透露出去,也做不到威懾鄉紳富戶的作用,只會招來鄉紳富戶的貪婪和覬覦。
在真正的官僚鄉紳面前,掌管三個村子的糧長,隨時都能夠用手指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