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底河城里偽夏賊軍不過三千多人,劉大帥你麾下有四萬多軍隊,也沒有把握拿得下來?”高俅詫異問道。
“監軍恕罪,不是守軍多少的問題,是城池堅固的問題。”劉鍍賠笑著說道:“監軍你沒有去親眼看過臧底河城的情況,不知道偽夏賊軍把這座城池修筑得有多堅固,光是城墻就有兩丈多高,一丈來寬,另外還有近兩丈寬、一丈深的護城壕溝,城墻上的守備工事也十分完善,僅憑我們一軍之力,確實很難有把握拿得下來啊。”
高俅最吃虧的就是不懂軍事,也沒有到現場去查看過臧底河城的實際情況,所以聽了劉鍍的話后,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是疑惑問道:“真就這么難打?”
“副都使,真的這么難打。”劉仲武趕緊點頭,又說道:“下官的意思是,我們最好還是乘著偽夏賊軍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集中優勢兵力,和王將軍聯手發起強攻,先把臧底河城拿下來,然后再考慮對付偽夏賊軍增援的問題。”
劉仲武這話沒能忽悠住已經得到過趙榮指點的高俅,聽了劉仲武的話后,高俅馬上就說道:“但是在我們攻城期間,偽夏賊軍的援軍突然來了怎么辦?如果不讓王德厚提前做好迎戰準備,偽夏賊軍又突然大舉來援,我們如何抵擋?”
“副都使,這個可能雖然有,但肯定很小。”劉仲武微笑說道:“偽夏賊軍在附近的兵力部署,我們的細作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除了洪州城里大約有不到一萬人的機動軍隊外,偽夏賊軍在周邊再也抽調不出半支援軍增援臧底河城,臧底河城又距離興州遙遠,等偽夏賊軍的主力做出反應,我們早就拿下臧底河城了。”
高俅有些動搖,可是想起了趙榮的提醒后,高俅還是搖頭說道:“小心為上,現在已經是深秋季節,偽夏賊軍那邊已經完成了秋糧收割,牛羊馬群也已經儲備了足夠的草料過冬,隨時都可以集結軍隊出兵南下,我們這次出兵臧底河城又把動作搞得這么大,只怕偽夏賊軍那邊早就有了充足準備,我們如果不提前做好打援準備,怕是會吃大虧。”
“副都使放心,絕對不會有那么快。”劉仲武安慰道:“就算偽夏賊軍已經有一定準備,等他們確認了我們的進兵方向,再從興州出兵南下增援,至少半個月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時間,我們也早就和王將軍拿下臧底河城了。”
依然還是吃虧在不懂軍事,見劉仲武把話說得這么自信,高俅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動用監軍權力迫使劉仲武采納王德厚的建議,猶豫著說道:“那,你和王將軍商量著辦吧,看看他那邊是什么意思。”
劉仲武松了口氣,也這才趕緊提筆,把寫給王德厚的書信寫完,要求王德厚抓緊時間趕到戰場,與自己聯手盡快拿下臧底河城,然后再考慮對付西夏援軍的問題。再接著,劉仲武也沒敢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趕緊又安排軍中工匠趕造蝦蟆車、飛梯、投石機和撞城車等攻城武器,準備先填平臧底河城的護城壕溝再發起攻城不提。
這個時候,宋軍沒有主帥統一指揮導致令出多門的弊端也暴露無遺,才僅僅只過去了一天多時間,王德厚就再一次派人給劉仲武送來了書信,在信上語氣極不客氣的駁斥劉仲武的輕敵不備,嚴重忽視西夏軍隊的援軍問題,指出宋軍這次出兵動靜過大,西夏軍隊那邊極有可能早就已經做好了應變準備,另外氣候和時節也極其有利于西夏軍隊出動大軍南下,所以宋軍不但得小心防范洪州的西夏軍隊南下,還得防著西夏軍隊的主力大舉南下增援臧底河城戰場。
除此之外,王德厚還在信上明白告訴劉仲武,說是他通過斥候探察,發現臧底河城的北面十二里處,有一個位置兩山相夾,地勢險要,十分適合宋軍建立堅固營地防范西夏援軍突然南下,所以他決定在那里建立營地,深溝高壘做好迎戰準備,由他負責替劉仲武阻攔西夏軍隊隨時可能到來的增援,也由劉仲武單獨負責攻打臧底河城。
可想而知劉仲武看到這道書信時的憤怒,勃然大怒之下,劉仲武還氣得直接把面前的茶碗砸了,咆哮道:“王德厚,你好大的膽子,朝廷要你出兵幫我攻打臧底河城,你不經我同意,居然擅自決定立營地點,還直接把攻城難題全部推給我!你有沒有把本帥放在眼里,還有沒有把朝廷的法令放在眼里?”
“父親,上奏章參他!”劉鍍也立即慫恿道:“告他一個畏戰不前,怯敵如虎,請朝廷下旨收拾他!”
“現在上表彈劾他有屁用?等朝廷收到我的奏章,仗早就打完了!”劉仲武憤怒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出兵攻城,幫我們分擔壓力,不然的話,我們未必有把握拿得下這么堅固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