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節轉頭看向太子,笑了笑道:“太子,看來白將軍之意是不愿和談了,那太子之意呢?”
白卿言望著李之節,冷笑一聲,步步緊逼不給太子開口的機會,語速沉穩:“炎王這話算是說對了,我是不愿意和談!因為此戰……乃是西涼挑起!你西涼鼠膽狼心,聚南燕壯膽,意圖分我大晉而后快!敗了……竟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求和休兵!世上哪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國,又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彼時,西涼南燕聯盟勢強……我晉弱!你西涼便奪我晉國城池,屠戮我晉國子民!奪一城屠一城……雞犬不留!敢問那個時候西涼怎不覺辱我大晉太甚?!那個時候怎不說求和休兵?!”白卿言凌厲視線掃過面色泛白的西涼求和使團,“因為你們西涼心里清楚,亂世爭雄,強者為尊!怎么如今反過來我大晉以少勝多打得你西涼潰不成軍了……你西涼人就裝作不知道這樣的道理?竟也好意思在這兒同我大晉扯什么顏面,談什么羞辱?!”
柳如士雖然瞧不上白卿言焚殺降俘的舉動,可他是晉國議和使臣自然要為護晉國顏面,也冷笑應和了白卿言一句:“西涼揣著明白裝糊涂,無非是強撐著想要一點臉面!可西涼似乎忘了……自家臉面這東西,別人賞臉給了你……你不接非要蹬鼻子上臉,那摔了、疼了,就是自己活該了!”
兩國和談一向都是如此,各方憑口舌為國謀利,撕破臉談不攏的不是沒有。
原本李之節是想要和和氣氣處理了這一次議和之事,給兩國都留些顏面。可如今李天馥沉不住氣撕破了臉,難堪的……也只是他們西涼而已,畢竟此次是他們西涼低頭求和。
李之節見晉國太子坐于上首之位,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道:“兩國交戰,殺人奪城在所難免……”
“我晉國鎮國王與列國交戰多有交戰,可有屠過任何一國的任何一城?”張端睿抱拳沖著高舉,抬眉問,“炎王同我等說……難免,不覺牽強?”
“可你晉國白將軍也將我西涼降俘盡數焚殺!我們輔國將軍受了重傷,兒子被白將軍的屬下取了首級,孫子被白將軍一箭穿心,也算是……”西涼一位議和使臣原本想說相抵,可一想到白家滿門男兒皆死之事,改了口,“也算是受了教訓。”
“受教訓?!”李天馥氣得怒火直沖太陽穴,一雙美目死死瞪著自家使臣,“你是瘋了還是被馬踢了天靈蓋?你是西涼的臣子嗎?!這么喜歡向著晉國說話你去晉國領俸祿算了!白卿言殺我西涼十幾萬降俘,燒得甕山峽谷半月大火不滅,晉國此事要是不給我西涼一個交代!此次議和作罷!誰愿意和親誰去,本殿下不去!”
“公主殿下!”李之節眼看著要控制不住從小被嬌慣壞了的李天馥,用力攥著李天馥的手腕,“莫要忘了臨行前,太后與陛下對您的殷殷叮囑!”
女帝皇位不穩,暫時西涼打不起。
柳如士見狀,放下酒杯脊背挺得極直,鄭重道:“好啊!西涼有再戰之勇氣,我們晉國絕不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