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理解,不過……”
吳良乖順點頭,但卻似乎還有話說。
“不過什么?”
戲志才疑惑問道。
“不過這些陳留士族聯合在一起才肯拿出區區五千石糧食,便要換走我的雍丘令一職,還要借此脅迫使君當著他們的面違心斥責于我。”
吳良做心疼狀捶胸頓足道,“我這人沒臉沒皮,倒是沒什么了不得,只是心中卻免不了要為使君忿忿不平啊,他們又算什么東西,竟敢脅迫使君依他們的意思行事!此事決不能這么算了,戲司馬以為呢?”
“非常時期,便應非常應對,使君也是以大局為重。”
戲志才不置可否的道,“不過我看你似乎還有些其他的想法,不如說來聽聽?”
“我是個小人物,不懂什么大局不大局,也不敢擅自揣摩使君的想法,反正我就認一個死理,一分價錢一分貨,他們若要脅迫于我,五百石糧食我也就認了,但使君何許人也?”
吳良撇了撇嘴,一副市井之徒的嘴臉說道,“在我眼中,使君可是天上的日月,五千石糧食便想遮日蔽月,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怎么也得再加點才行!”
“噗!加點?哈哈哈哈……吳有才,你可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妙人!”
聽了這話,就連戲志才也無法再保持溫文爾雅的穩重模樣,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那叫一個前仰后合。
如此笑了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一邊擦拭眼角的眼淚,戲志才又壓低聲音附耳說道:“使君若是知道你竟將他明碼標價,不知又該作何感想……不過我倒覺得你說的極有道理,你既然對我說出這個想法,定是已經想好了對策,說吧,你想怎么辦,只要不會壞了使君大計,我亦是樂意配合于你。”
……
一個時辰后,郡府之內。
“啪!”
將朱遜等人呈上來的簡牘扔在案幾上,曹老板面色已經沉了下來,聲音冰冷的問道:“吳有才,你可知罪?”
那簡牘上列出了吳良出任雍丘令之后的數條罪狀,小到玩忽職守不理政務,大到脅迫三老侵占土地,樁樁件件皆有人證,這些罪狀依照漢律革職查辦都是輕的。
至于人證嘛。
以朱家在陳留的勢力,輕而易舉的便能夠找出來,況且那些三老本就是朱家的狗腿,叫他們說什么他們就得說什么。
“屬下知罪。”
吳良站起身來來到堂中,躬身說道,“屬下有些事情做的確實不妥,辜負了使君的信任,傷害了雍丘百姓的感情,屬下自愿卸去雍丘令一職,跟隨使君回去接受懲罰。”
“呵呵。”
見事情似乎比想象的還要順利,朱遜等人已是暗自笑了起來。
結果他們也就高興了那么兩秒鐘的功夫。
便聽吳良接著又道:“不過在此之前,請使君容許屬下將近期所辦之事進行述職,為官幾月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你述吧!”
曹老板并未給吳良好臉色,不冷不熱的說道。
“諾。”
吳良施了一禮,隨后又將此前給戲志才看過的那卷簡牘掏了出來,雙手捧起道,“這是屬下利用職務之便收攏流民在雍丘開墾荒地牟得的部分私利,愿全部獻出請求使君網開一面,請使君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