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窗外已經微微發白,想到夢中那恐怕的場景,心臟就微微抽搐,盯著東墻壁掛的那張黑云弓出神。
黑云弓談不上多么精致,弓身上雕刻有古撲拙然的云紋,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粗獷之美,持弓握處,刻有“黑云”二字銘文。
這張黑云弓是他父親韓道勛在楚州防御使府任參軍時剿匪所得,然后由他帶回宣州練習箭術所用。
韓謙還記得他剛得到這張黑云弓時,還不滿十二歲,當時就已經能將兩石強弓拉滿,但之后就荒廢下來,六七年過去,身體比當時長高了有一頭,但用上吃奶的力氣,也只能將黑云弓拉開一半。
韓謙忍不住想,要是自己這幾年在宣州沒有荒廢,還能堅持每日勤練騎射、拳腳,此時再不濟,攜黑云弓遠循,也不怕姚惜水這小婊子追殺過來!
自己這幾年在宣州怎么就荒廢下來了?
在即將降臨的可怕命運面前,沒心沒肺的韓謙第一次反省起自己這些年來的荒唐!
韓謙這時候還記得他十二歲之前跟父親韓道勛生活在楚州的情形,當時父親在楚州防御使、受封楚王的二皇子楊元演手下,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州府參軍,身邊只有老家人韓老山及家兵范錫程伺候。
然而母親染疫而亡,楚州又時常受梁兵侵襲,父親韓道勛不得不將他送回祖籍宣州,托給二伯韓道昌膝前照顧。
他剛到宣州,二伯韓道昌就將身邊的奴婢荊娘送給他,照顧他的起居。
荊娘豐腴艷麗,韓謙這時還記得他剛見到荊娘時那艷光四射的樣子,他幾乎都沒有勇氣抬頭去看荊娘帶有奇異光彩的漂亮眼睛,以致當夜他滿心想著那雙漂亮的眸子而轉碾難眠。
清晨時,那具似溫軟暖玉的嬌軀從后面抱過來。
哪怕是已經過六年,他還記得那一刻,他的心臟緊張得都要停止跳動,手腳更是嚇得一動都不敢動,而荊娘那雙似有魔力的柔荑,解開他的褲腰帶,從后面伸進來,輕輕握住他的生命之根,只是揉了兩三下,韓謙第一次嘗到那極致的快活……
從那之后,韓謙就沉迷于那具豐腴而叫人癡狂的**之中難以自拔。
三年后韓謙無意間看到荊娘衣裳散亂卻滿面風情的,從堂兄韓鈞的房里出來。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他還記得自己當時心肺撕裂的痛楚,奪刀要斬堂兄韓鈞,卻被堂兄韓鈞一腳踹翻在地。
之后,荊娘就到他堂兄韓鈞的房里伺候。
雖然韓謙房里換了兩個貌美如花的丫鬟,但再沒有一個女人讓韓謙有徹底沉溺其中的癡迷。
再之后,在家奴趙志引領下,韓謙開始流連于宣州城的大小妓寨娼館,直到今年初父親韓道勛調到朝中任職,也將他接到金陵團聚。
韓謙這時候陡然一驚,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回宣州六年的時間,壓根就沒有一天正而八經的起早去練習騎射、拳腳;即便每日午前照族中的規矩,都需要到書堂聽族里的教書先生傳授課業,但自己似乎沒有一日不是昏昏欲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