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們懷疑本官的決定?”衛甄厲色盯住兩名衙吏,說道,“先不要問他話,等用過刑看他還說不說實話,還敢不敢欺瞞本官?”
“是。”衙吏領會到衛甄的意思,不顧那老奴哭叫,捂住他的嘴便拖著他瘦骨嶙峋的孱弱身子到隔壁屋直接用刑。
片晌后那兩名衙吏跑回來稟告:“那尚家老奴,都沒能挨過二十大板,便不行了。”
“真是可恨,”
衛甄枯瘦的老臉這一刻微微猙獰、扭曲起來,站在尸首中間斟酌片晌,說道,
“你們擬文書,便說縣衙今日午前接尚家老奴報官,說是縉云司陳大人、刑部申大人走后,尚文盛察覺府里有奴婢與刺客勾結,然而未曾等尚文盛再次報官,與刺客勾結的那些奴婢便有察覺,搶先作反殺害尚大人,又將不甘心從賊的部曲陳湘等六人拿繩索捆縛于室。尚家老奴察覺此事后,趕往溧水報官,本官率衙吏到尚家堡,發現陳湘等部曲也都遭殺害,與尚家老奴說辭有異。本官疑尚家老奴與賊勾結,刑訊之,尚家老奴抵不住刑訊,氣絕身亡——賊人殺害尚文盛及尚家忠仆后,有可能已逃往廣德府或宣州。你們將這文書抄寫數份,立刻傳報京兆府、刑部及縉云司以及廣德府、宣州、歙州等衙署,請求他們協助追捕殺主逃奴……”
那兩名衙吏也不知道尚家老奴到底跟大人說了什么,竟然叫大人迫不及待的刑殺滅口,但他們對視一眼,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照衛甄的意思草擬公案文書,核驗無誤后又抄寫數份,派快馬往諸衙署送去。
這些事情處理完,衛甄又想起一件事,問衙吏:“尚家堡生變,前日夜里便派人去溧陽通知尚家大公子,怎么尚家大公子這時候人還沒有回來?”
“前天派了兩人去溧陽報信,有一人提前回來稟告說尚孟通人不在溧陽,帶人去丹徒見新上任的潤州刺史,另外一人則繼續趕去丹徒報信,可能在途中耽擱了一些時間。”衙吏說道。
這年頭通傳報信,效率很低。兩百多里的路程,縣里的衙役都耍奸偷滑慣了,在途中耽擱一兩天實屬正常。
“再派一人騎快馬追去丹徒找尚孟通報信,”衛甄說道,“本官還要先回衙署處理其他事情,要是尚大公子或者縉云司、刑部再派人直接過來,你們先負責接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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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尚家堡前往潤州州治丹徒城,走茅山東翼的馳道,再到延陵埠過渡口是最快的一條道。
馳道兩側的田宅大片荒蕪,叫人難以想象這里是京畿繁盛之地,入夏后瘋長的雜草,幾乎要將馳道淹沒。
一匹快馬從南往北,在馳道快速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