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為重要的,韓端并不覺得溫氏族人落到棠邑手里,溫博就一定會降棠邑啊!
誰都知道溫暮橋是當年殘害三叔韓道勛的元兇之一,溫博就算痛快的投降棠邑,彼此之間也不可能能有多少信任。
難道說棠邑真敢用溫博領兵,又或者說溫博真就相信棠邑會毫無防備的用他領兵?
最好的結果就是溫博交出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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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直接解散羅山守軍,溫氏族人歸隱山林。
而在外人看來,韓謙最終能允許溫氏族人歸隱山林,已經可以說是宅心仁厚了。
而在得知劫持溫氏族人到棠邑的消息之后,韓端也知道他父親、大伯父甚至都擔心韓謙這么做會弄巧成拙,反而促使溫博更加堅定的投降李知誥。
韓道銘、韓道昌也是前傾過身子,馮繚之前也才說到這里,就被韓端走進來打斷,他們還不清楚韓謙有什么把握去招降羅山守軍。
而事實上在他們看來,韓謙派人劫持溫氏族人的目的,僅僅是利用羅山守軍攪渾水,牽制住襄北軍諸部,令其不能聯合蜀軍進攻關中。
要僅僅是那樣的話,阻止李知誥短時間內收編羅山守軍,甚至逼迫李知誥不得不以慘重的代價攻下羅山城,對他們來說便是達成目的了,但棠邑怎么可能輕易使羅山守軍歸降?
韓謙有什么把握能叫溫博放下日后極可能被清算的顧忌?
“當年韓公在蘭亭巷接到手詔前往宮中議事,繼而被扣押直接受殘害,這封手詔并非徐后或溫暮橋所偽造,確實是天佑帝親筆所書,所以溫暮橋并非加害韓公的元兇。這事溫博也都清楚,所以只需要將李知誥所部從羅山城下逼退,招降溫博就不存在什么障礙。”馮繚說道。
“怎么可能,先帝為何要助逆后加害三叔?”韓端反應跟馮翊一模一樣,震驚得都快要跳起來。
“天佑帝是最早認識到侯爺能耐的人,而他也應該在沈鶴死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中毒已深,所以才會特意安排侯爺出使蜀國迎親以及召韓公回金陵任京兆尹。天佑帝如此安排,應該是杜絕侯爺被安寧宮拉攏的可能。畢竟以韓公及侯爺當時的想法,還是想著盡量避免大楚陷入內亂,而不會特別在意是誰坐到那個位置上,但天佑帝卻不會容忍這點。而事實上侯爺也早就懷疑這點,這次將溫暮橋接到棠邑,手詔原件就在溫暮橋的手里,也最終證實了這點。”馮繚說道。
韓道銘、韓道昌、韓端都難抑內心的震驚。
韓文煥卻是長嘆一口氣,似乎對這一切早就有所揣測。
馮繚說道:“外界不知道手詔的存在,所以還會認定溫家跟侯爺沒有徹底和解的可能,還會認定溫博對侯爺充滿戒心——所以侯爺的意思,希望尚書大人、二大人在金陵放出風聲去,便說棠邑最終的目標拆散羅山守軍、流放溫氏族人,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相對容易……”
“這倒是的,”韓道銘點點頭說道,“不要說其他人了,陛下是不愿看到棠邑的好,但也絕對不希望看到羅山守軍被李知誥招降的……”
韓道昌也是點頭稱是:“只要壽王府、沈漾、楊恩、黃家、鄭氏、張潮、張瀚等人都誤以為棠邑的根本目的,只是阻止李知誥招降羅山守軍,最終會拆散羅山守軍,他們都絕對不會反對,甚至會暗中縱容棠邑搞一些出格的動作……”
韓道昌所言,從棠邑借辰州危機,從淮西手里爭回石梁縣的控制權一事上,便能窺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