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先一步派人來找過大哥,必須如此,才能從蜀中借到糧草?”姚惜水問道。
“我并不知道韓謙指手畫腳叫我怎么做。”李知誥說道。
“但總要給夫人一個說辭啊。”姚惜水說道。
“一定要有說辭,你回房陵如此說也行。”李知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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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誥他這是什么意思,這時候還與韓謙虛與委蛇,他難道還沒有被韓謙這條毒蛇咬慘?”周元憤恨的質問道。
“雖然入秋以來,新開墾數十萬畝糧田,但需要熬到明年春暮才可能會有第一波收成。而在此之前,梁州所耕種的七八十萬畝糧田,供總計高達二十萬口軍民食用,連今年這個冬天都未必能熬過去,必須要從蜀中借四五十萬石糧谷,”姚惜水說道,“大哥也是不得已,才答應他們的條件。”
“真能從蜀中借到糧食,你見到韓謙派過去的使者了?”呂輕俠狐疑的盯著姚惜水,問道。
“棠邑來人,我卻沒有見到,但我心里想,蜀國與棠邑,總歸不會愿意看到我們跟蒙兀人借糧食的,”姚惜水鎮定的說道,“只是暫時要委屈夫人與周大人了……”
“容我想想,你先去歇息吧,一路奔波,也是辛苦。”呂輕俠有些精疲力盡的說道。
“絕不可以答應李知誥這樣的條件,我們派人翻越秦嶺,去太原見蕭衣卿,以梁金二州獻表,換王元逵遣兵出儻駱道威脅梁州,我就不信李知誥還會幻想跟韓謙媾和!”看到姚惜水離開,周元咬牙切齒的說道,“蒙兀人能使朱讓得守東梁,我們即便剩三四萬殘卒,但助其打下川蜀,怎么也能得封藩國!”
見呂輕俠遲疑不決,周元看向柴建,催促道:“李知誥說是給你與鐘彥虎留五千兵馬,無非是怕你奪他鋒芒,也是用你與鐘彥虎當替死鬼,擋住周炳武、張蟓、趙臻三人西進。”
柴建臉色陰晴不定。
“好了,”呂輕俠揮了揮手,不叫周元繼續說下去,說道,“知誥他并不知道梁帝朱裕的身體撐不住多久,他既然還抱有一絲幻想,我們便暫時依他也無不可,待梁帝朱裕身故,河洛、許汝蔡潁等地再落入蒙兀人的手里,到時候他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但……”周元還想爭辯。
“一時委屈都受不住?”呂輕俠沉著臉問道。
“夫人身邊怎么都要留些衛兵。”柴建沉著臉說道。
他并不覺得此時派人去見蕭衣卿屈膝投降、換王元逵出兵威脅梁州就是上策,但就算暫時低頭、隱忍,柴建也相信梁帝朱裕一旦身故,他們就能迎來轉機。
“知誥再怎么過分,也不可能將我們當作囚徒關起來。”呂輕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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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淮河兩岸進入一年當中最為寒冷的季節,大地覆蓋皚皚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