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老奴也只是將君上的心思提前知會太后一聲……”雷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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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和議,那韓文煥、韓道銘、陳景舟、馮翊一干人等就不再是逆囚,而是梁使,也不能再將王文謙、殷鵬押在內侍府獄。
王文謙、殷鵬臨夜回到蘭亭巷,宅子里已經雞飛狗跳了好幾天。
許氏等眷屬、仆役雖然沒有被抓入內侍府獄,但也被勒令居于宅中不得進去,京兆府時刻有衙兵盯著左右。即便將不多的細軟之物拿出來賄賂衙差,往信王府報信求救也不得回應,而聽聞韓府更是滿門遭受到抓捕,更是令許氏等女眷心思惶亂,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挨到王文謙、殷鵬放回來,院子里的女眷都是哭聲連連。
外面的衙兵撤走,王文謙剛要吩咐家人去買兩壺酒回來,卻聽到巷道里有轔轔車馬聲傳來。
許氏有如驚弓之鳥,聽到密集的馬蹄聲在宅子外停聲,臉色瞬時變得煞白。
片晌后,看守宅門的家人進來稟告:“陳侍郎的長公子陳元臣帶著人過來求見……”
陳景舟身為兵部侍郎,自有他的尊嚴,非但他沒有提前撤往北岸,就連兩子及家小都始終都留在金陵城里,先是遭受到軟禁,而棠邑水軍進攻鰲山島之后,除了奴婢仆役繼續軟禁宅中之外,其家小子侄二十余口也都一起被關入內侍府獄。
王文謙還以為韓道銘、陳景舟即便被放出來,或許要再等一些時間才能兼顧到這里,沒想到這么快就叫陳元臣過來了。
陳景舟有四子,長子戰死沙場、次子沒有長大成年就夭折,陳元臣是其第三子,也早已娶妻生子,此時年逾二十五歲。
陳景舟不再領兵之后,陳元臣也追隨先往廣德府任吏,后隨同調回兵部任吏,唯有陳景舟的幼子陳繼賢,一直與親族家人住在滄浪縣陳家寨老宅之中,還是滄浪城危機,山寨勢力被驅逐出均州,陳家寨大部分人遷往光州、霍州定居,陳景舟將所有家人都接到金陵城。
王文謙著家人將陳元臣請進來,而陳元臣剛從內侍府獄出來就趕到蘭亭巷,確實是韓道銘授意,希望現在就將王文謙、殷鵬接往韓府:
“楊致堂今日在崇文殿失言想與東梁軍媾和,以便楊元演能率部進攻滁州,遭受到長信太后的怒斥,最終沈漾、鄭榆、張潮、楊恩等大臣決定與大梁開啟和談,但事情猶有曲折,也保不住有些人會狗急跳墻,用下作手段,還請王大人、殷將軍,今夜就搬去韓府。父親與老大人商議,想著在正式和談前,除和談使臣外,爭取將其他人都送到北岸去。”
不管韓謙在信函里都沒有提及王文謙、殷鵬等人的處置,但韓文煥不提,韓道銘、陳景舟以及馮翊都不可能坐看王文謙這邊十數人陷入險境——王文謙畢竟是大梁國妃王珺的親生父親,而王氏子弟王遠、王轍、王衍、王樘、霍厲、霍肖等人也陸續在大梁身居要職。
王文謙也不清楚和談的消息傳到楚州,楊元演會有什么反應,也不清楚長信太后訓斥楊致堂到底是怎樣一番情形,但他知道這時候不是故作清高的時候。
宅子里也沒有什么太多的細軟之物,愿意追隨他們去北岸的奴婢仆役,也都帶著,故土難離的奴婢仆役也都返還身契、將不多的財物都拿出來分給他們,交他們投親靠友,不至于沒有著落。
草草收拾一番,與殷鵬一家十數口人,月夜先趕往韓府與韓文煥、韓道銘、陳景舟他們先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