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忠賈詡互相試探,都沒有探出對方的老底。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么麻煩。
雖然雙方都是聰明人。
問題在于,閻忠是想知道賈詡的打算,看是否能拉攏過來。
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強。
何況賈詡這人還聰明絕頂,早在二十年前,閻忠就認為他有張良陳平之謀,絕非等閑之輩。
如果將來賈詡投靠了陳暮的敵人,那無疑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所以今日才找來問話,一者是打算嚴格實行陳暮的計劃,二者便是試探賈詡的意向,看看他的想法。
而賈詡,卻在試探閻忠到底有沒有找到下家,他的智力比閻忠幾點,差點就試探出來了。
好在閻忠關鍵時刻醒悟過來,及時懸崖勒馬,沒有上套。
不然陳暮的計劃,就要被賈詡探知。
在不明賈詡決定倒向哪一邊之前,讓他知道了底細,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閻忠一邊在心里想著,一邊笑瞇瞇地看著賈詡,輕聲笑道:“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若文和不愿意說,那就算了。”
賈詡揣著明白裝糊涂,打著哈哈道:“原來如此,這天下大勢,都是大人物們的事情,我等不過是井底之蛙,又如何能揣測得了天下?只愿圖自保,謀個身而已。”
“嗯。”
閻忠又說道:“聽聞李傕郭汜等人已經在向長安上書,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賈詡嘆道:“我也在等,如果他們能夠被赦免,那就意味著我們大家都能被赦免,只要有一條活路,誰又愿意養兵自保呢?”
“不容樂觀呀。”
閻忠想了想,說道:“王允此人心胸狹隘,怕是沒那么大肚量能容納我們,最近風聞他要治我等西涼將領之罪,恐怕是要殺光我等,以文和之見,若到這一步,我等又該當如何?”
賈詡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閻忠是從長安逃出來的,肯定是有第一手的消息。
現在他對長安那邊的情報還一無所知,只能通過李傕郭汜他們上書之后,朝廷下達的詔書來做判斷。
雖然詔書還沒有來,信息不全,讓他摸不清楚朝廷的意思。
可如果真到了閻忠說的那個地步,恐怕形勢就非常糟糕了,必然要采取極端手段才行。
不過賈詡心里這么想,卻還是沒有向閻忠交底,只是打著機鋒說道:“子曰:君使臣以禮,則臣事君以忠。”
君使臣以禮,則臣事君以忠?
這是孔子說的話。
閻忠又不傻,自然明白賈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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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朝廷赦免了他們,那他們就是朝廷的好臣子。
如果朝廷沒有赦免他們,那他們自然就不是朝廷的好臣子了。
想到這里,閻忠微微笑了起來。
這也算是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不虛此行了。
從王方那離開之后,閻忠又按照原定計劃去投奔了李傕。
這段時間,朝廷對于西涼軍的態度也十分搖擺不定。
在朝中,馬日磾楊彪等大臣還是力勸王允,要他再考慮考慮。
剛開始王允還是猶豫不決,又拖了一些日子。
后來最終還是下了決定,對朝臣說道:“此輩罪孽深重,不可赦耳,應讓關東舉義兵者攻之,以消后患。”
于是就讓天子下達兩份詔書,一份是催促關東軍繼續進攻,另外一份,則是言辭呵斥了李傕郭汜等人罪行,命令他們解散兵權,自行回到長安聽候發落。
隨著牛輔死后,北面戰場上的領兵大將就成了李傕郭汜,他們二人算是得了牛輔的遺產,瓜分了牛輔麾下的三萬大軍,鎮守左馮翊等地。
徐榮麾下雖然也有三萬多人,可實際上并不屬于他,而是原來李蒙楊定樊稠等人的部隊,在新豐城旁邊的掫城,還有個胡軫領了五千人馬在對抗渭河南岸的孫堅。
再加上王方、張濟、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等西涼關中軍閥,各領本部人馬數千人,散落在右扶風左馮翊京兆尹各地,差不多就是當時長安周邊的情況。
所以李傕郭汜這些西涼軍或許不是實力最強的一股,但如果聯合起來,亦是不容小覷,王允做出這樣的判斷,也是認為這些人,應該可以給劉備軍造成不小的麻煩。
可惜王允一定猜不到,這世上哪有人自己主動上鉤的?
他是這么想,人家還未必愿意聽呢。
四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