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那輛邁巴赫還停在公館,原本打算送給商郁的邊境外傷特級藥,還在收納盒里放著。
不到三分鐘,她去而復返。
男人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淡淡的薄霧四散在周圍,昏色的燈光沒能增添暖意,反而讓他在這偌大幽靜的客廳里透出幾分寂寥。
黎俏把五瓶藥膏丟在桌上,隨后拉過他的手背,又拾起一瓶藥膏,擰開后細致地涂抹在他的手背上,“這是特級外傷愈合的藥,一會洗完澡……肩膀的槍傷也涂一點吧。”
男人沒有動作,抽著煙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涂藥,只是嗓音啞了很多,“今晚不回去了?”
醫學聯盟的考察他沒過多關注,卻也知道她最近很忙。
黎俏擦藥的動作一頓,斜睨他,“我今晚要是沒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自己悶著吃醋?”
商郁的唇邊掀起若有似無的弧度,“未必。”
他能克制住某些不講道理的情緒在內心沖撞。
但未必能壓制住去‘收拾’她的念頭。
黎俏沒聽出他這番話隱含的深意,給他擦了藥膏,又吹了吹,幽幽看他一眼,目光中滿是促狹。
“之前在邊境,出過什么事?”男人把手里的煙擰在煙灰缸里,反手牽著她,用力一拽就拉到了懷里,低頭在她臉上親了兩下。
黎俏叮囑他別亂動,小心蹭掉了藥膏,爾后才挑眉反問,“蘇老四救我那次?”
商郁頷首,身軀后仰靠著沙發,單手把黎俏圈在懷里,“嗯,說來聽聽。”
她剛才說,如果沒有蘇老四,她五年前人就沒了。
邊境那些年,算是她比較隱晦的過往。
除非她主動提及,他從沒有追問過。
但她的那番話,讓商郁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想要去細致了解的欲望。
此刻,黎俏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倚著他的肩膀,語調很平靜地闡述:“五年前,我意外被邊境雨林里一種特有的毒蛇咬傷,那種蛇不常見,而且毒性很強,當時打了血清也沒有任何效果。
后來蘇老四為了救我,瞞著大家跑去找蛇,結果也被咬傷了。
大家都以為他是想去搗毀蛇窩,但我知道,他是故意中毒,其實是為了拿自己幫我試藥。”
回憶里的畫面被時間沖刷的褪了色,幾句蒼白的轉述更沒辦法完整的表達出她內心的感懷。
蘇老四的這份恩情,足以讓黎俏記一輩子。
她為了七子拼命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是真正承了別人的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治愈后,有沒有后遺癥?”商郁聽著她平靜的口吻,心頭卻掀起了陣陣的波瀾。
五年前她才十七歲吧。
黎俏從他懷里仰頭,好笑地戲謔,“你難道不應該關注蘇老四救我的這件事?”
男人壓著俊臉看她一眼,勾唇沉聲道:“需要關注?他敢這么做,必然有底氣能治好蛇毒。”
蘇墨時沒那么愚蠢,不至于和黎俏共同赴死。
只能說當時情況特殊,他不敢拿黎俏冒險,只能用自己試藥。
黎俏:“……”竟然無法反駁。
她撇撇嘴,話題又繞回到后遺癥上,“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后遺癥,當時傷在肩膀,而且這么多年過去,我也沒什么感覺。”
“傷在哪邊?”商郁的視線緩緩落到了她的肩膀上,眼里一片濃墨般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