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分鐘,夏思妤還在苦口婆心地教育著宋廖,而枯坐許久的云厲冷不防咳嗽了一聲。
夏思妤和宋廖同時側目,兩人的口吻出奇的一致,“怎么了?”
云厲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腳尖輕晃,“你們組里沒給你安排護工?”
宋廖搖頭道:“沒有,傷得不重,我明天就能出院。”
“那就聊正事。”云厲摸出一根煙,送到鼻端嗅了嗅,“之前讓你查的陸景安,有什么眉目了?”
夏思妤抿了抿嘴,被迫中斷了發言,也只能無奈地咽下了嘴邊逆耳的忠言。
聞聲,宋廖口吻鄭重地說道:“組織的系統里沒查到異常,但我有一個線人,他說大概一周前,有位自稱姓安的先生在地下賣場談了筆生意。”
夏思妤聽得很認真,表情卻透出了疑惑。
不是在聊陸景安,怎么突然扯上了地下賣場?
云厲神色陰郁,無視醫院的規矩,咬著煙嘴就點燃了香煙,“綁架、販賣再高價贖回?”
宋廖幾不可察地掃了眼夏思妤,含糊地道:“這個還不清楚,但根據線人的描述和陸景安的樣貌及聲音對比,安姓的先生有可能就是他。”
夏思妤迷茫臉:“???”
很快,宋廖又想起了一個細節,“陸景安這個人之前有兩年的國外游學經驗,但游歷的學校并沒有詳細的記錄。而且我找經偵組的同事看過陸家藥企去年的財報記錄,明面上凈賺三十六億,但有大筆資金去向不明,海外債務也沒有申報。”
夏思妤不解地凝眉,“你查他們家財報干什么?”
宋廖有問必答,“狗子說……陸景安是你男朋友,讓我調查一下陸家的財務底細,以防你嫁過去……嫁過去,哦,對,扶貧。”
病房里蔓延著死一般的寂靜。
遠在愛達州的狗子沈清野,莫名其妙地打了兩個噴嚏,操,誰在罵他呢?
與此同時,云厲不急不緩地抽著煙,神色淡淡地睨向夏思妤,也不說話,就那么邊抽煙邊看著她。
夏思妤一時啞然,沉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陸家先放一放,地下賣場是什么意思?”
“還不確定,不過……應該和五姐有關。”
夏思妤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與?我?有?關?”
云厲見她半信半疑,瞇著眸,意味不明地說道:“綁架、販賣、凌辱、贖回,英雄救美,再不計前嫌的舍身陪伴,這個套路會不會讓普通女人心動?”
夏思妤將畫面代入腦袋,一陣惡寒過后,忙不迭地搖頭,“不知道,我不是普通女人。”
云厲輕笑了一聲,“沒說是你。”
夏思妤并非沒見過血腥的小白花,好歹在邊境混過,短短幾秒,她就推測出一個令人膽寒的可能,“該不會……陸景安想用這招對付我吧?”
會嗎?
他看起來八面玲瓏,心思卻這么陰暗?
“你怎么不想想,說不定是用最極端的方式拿下你。”云厲幽深的眸底暗影重重,“知道害怕了?”
夏思妤若有所思地抿唇,“沒害怕,就是有點納悶,為什么我總是遇不見好東西。”
云厲眉尾一揚,耐人尋味地重復了一句,“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