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無菌手套,徐義已經盡可能接近無菌了。
酒精泡了手,徐義快速的拆了線……
血是蹦出來的,原諒我用這個詞。噴也許才合適,可當時的感覺,徐義覺得就是蹦,還帶著血塊。
“別管其他,往嘴里歡糖鹽水!”
人還沒死,徐義不確定能不能活,但他的職業本性告訴他,必須要盡力。
傷員的胡須還是那淡淡的絨毛,還很年輕,徐義不忍……
“麻布!別怕浪費清創包,都給我打開!”
徐義幾乎是用手頂著蒸過的麻布往傷口挖的,就是挖,挖干凈鮮血,他才能看清楚術野。
徐義這時候真的已經顧不得什么顯微不顯微了,也忘記了讓凌風子時刻監督頸部動脈波動,他只有一個想法,找到股動脈的破口…~
很幸運,止血帶扎的緊,徐風拉著拉勾清楚了術野,當術野稍微干凈一點后,徐義看到了破口。
有約莫小拇指粗細,干癟著,靠內側的部位是撕裂的口子。
能看清,徐義稍微有些放心了。
或許用這種不合時宜的針線縫合,后遺癥會很多…~徐義就想著能不能把他救過來。
徐風徐云也都在助手位置了,卻發現似乎幫不上什么忙,除了穿針。
徐義在那一刻,突然就想起了血管吻合的縫合方法,對于徐風徐云,包括凌風子而言,這是一個新的手法……
徐義這時候很冷靜,就像經歷過很多這樣的狀況一般,下手很穩…~
“報……都尉,契丹人襲擊傷病營,護衛隊……”
“閉嘴!讓護衛隊給我擋一刻鐘,只要一刻鐘他就能活!”
徐義根本沒抬頭,說話也沒一點情緒,很冷,特別想當初他的上級醫師訓斥他……
一刻鐘,徐義想的輕松了。
血管吻合真的很難,手法的精細和輕柔程度,真不是普通縫合可比的……
徐清出去了,回來時帶著徐義的盔甲。
來福進來了,就待在徐義身后。
凌風子也出去了,回來時和凌云子二人都著了甲。
申屠跑進來兩次,第二次進來時嘴巴嘟囔了……
凌風子有些時候很不理解徐義,就像現在,一個不起眼的軍卒,徐義甚至做到了不在意自己的死活……這也許才是孫真人傳承的真諦吧。
徐義這時候狀態特別好,真的,前所未有的好,整個心神全部集中在股動脈的吻合上,
他甚至可以肯定,只要失血性休克沒要了命,這后生就能活。
用縫合組織的圓針吻合血管,徐義感覺自己特牛掰。
“噗!”
“啊!契丹人王八蛋!連傷病營都不放過!”
徐義第一次這樣爆粗口!
只要一刻鐘,有一刻鐘他就能救活,就能救人一命。
然而,這時候卻看見一支箭,插在這傷員的眼眶里,還繼續震顫著。
“狗日的契丹人!王八蛋!只要一刻鐘,一刻鐘呀!”
沒用了,一切都沒用了。徐義把手里的器械狠狠的丟下。
毀掉嗓子的嚎聲,并不能讓徐義減輕半分的不甘。
一刻鐘,只要一刻鐘他就能活。這些護衛都是吃糞的?
這時候,徐義才注意到,他這個營房里都著甲了,都擋在他身后,擋著那叮叮當當不斷的箭矢。
沒法怪他們,就連來福的嘴里都叼著箭矢……
“著甲!”
徐義這時候說話很冷,徐清幫助著甲是都有點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