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柳營的火器作坊已經開始運行了,也就是說,在神策軍遴選結束的日期,火器作坊能初步拿出將就可用的火器。
樣品徐義看過,很粗糙的所謂燧發槍,不管是射程還是準度,都很爛,根本沒法跟弓箭比。
不過,黑火藥的炸彈是有模有樣了。
為此,徐義奏請圣人,請圣人安排可信的軍卒先看守火器作坊了。
這在朝廷的某個層面已經不是秘密。這也正是徐義擔心的。
太子一系和壽王一系的斗爭白熱化了,說不定真的會出現你死我活的大變。徐義在擔心,一旦他們在爭斗中,出現了任何一絲跟火器有關的線索,他徐義就是褲襠里的黃泥了。
黑火藥炸彈的試驗,所產生的威力,在當時有人見識了,徐義沒指望所謂的保密,誰敢肯定沒人操這份心?
所以,徐義怕了。
自家岳丈所說的什么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根本都不是徐義多擔心的。徐義擔心的是,一旦太子跟壽王有不可控制的爭斗,自己會被無緣無故的牽連了。
說實話,沒有自己的嫡系,根本就不存在嚴密的看護。
朝堂上的臣工有立場,內四衙的將士就沒有立場嗎?將軍們沒有立場嗎?那看守火器作坊的是不是也有立場?
若是如此,確保火器不流出,才是徐義最為擔心的。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脫開就能脫開的,就怕有人拉著你入局。
這時候徐思順的建議,讓徐義有點明白了。就用他這十六七青年的手,拍了拍徐思順的肩膀······應該是可以完全信任了。
神策軍的遴選結束,大概是三月,也就是說,三月后,地方折沖府選送的神策軍將士就都抵達細柳營了。
徐義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細柳營封閉訓練之前的這段時間里,將自己從火器作坊中替換出來。
“徐義這小子真是要祭祖?”
圣人看著徐義的奏請,漫不經心的問高力士。
朝臣的動向,高力士只要有察覺,就會毫不猶豫的奏報圣人,可皇子們的動向,卻不是他一個宦官該搬弄的。
事實上,大盛朝的皇位更迭一直就是一種放任的做法,算得上是優勝劣汰。
在皇子動向上,基本上是圣人不問高力士不主動提及。
高力士大概懂徐義的意圖,卻不能胡亂的牽扯:“回大家,金城候一脈從外遷洮河,多年不曾祭祖了,有這樣的想法也正常。”
“正常嗎?也好。力士,那明日你去細柳營的火器作坊吧,徐義將清點火器作坊的所有物事,你一并接下,等徐義回來了,你再清點后交付于他。”
“期間,火器作坊所有的安全和防范,全權由你負責······”
高力士傻眼了,怎么回事這樣?
高如何能懂什么火器作坊?徐義又怎么將這些事務交予他高力士?這······高力士也就一瞬間的發愣,便想清楚了。
這小子,還真是個泥鰍!
“大家,老奴擔心因為不懂火器而弄巧成拙,最終釀成大禍。”
“力士,你想多了。其實,徐義就是想讓你給看門的。也罷,火器乃是邀天之力,需要看護好。”
“那日火器的試驗,你也見了,真正的驚天動地,看護好了也對。有些事應該控制在一定的范圍。”
“著人擬旨吧,朕準了這小子離開長安祭祖,恩準暫時由你去監管火器作坊,恩準在神策軍遴選完成后,實行封閉訓練。都準了。”
“你也別想的有多難。你看徐義這小子,不就把遴選交給李光弼扛雷了,你也可以。火器作坊那些大匠,更懂得火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