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知道墨彥跟墨茜的愛恨情仇,只是針對他們口中“墨彥瘋了”這件事,點點蘇小酒的額頭,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用你那承載了兩千年智慧的小腦瓜想想,臥薪嘗膽這么重要的典故都忘了?要是不裝瘋賣傻,他早在允兒立為太子之后就被‘駕崩’了,王爺還能把他留到現在?”
“且墨彥當年能忍辱負重,以庶子之身在一眾皇子中拔得頭籌登上大寶,憑的就是他超乎常人的耐心和毅力,如今不過小小挫折,就能折了他的心性?簡直天真!”
十七哼了一聲,他本是不愿多管這些閑事的,反正他已經算半個東黎人,宋鳴徽也為自己當年的罪行付出了代價,如今大淵宮里唯一掛念的就是太后,墨彥好歹是太后的兒子,他多少還是要顧念下。
但見蘇小酒兩世為人還如此幼稚,便好心提醒道:“他算計半生,從少年時便有隱忍大能之人,只會越來越老謀深算,如今裝瘋賣傻,說不得另有圖謀,畢竟在那位子上坐了這些年,哪能越活越回去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但是奉勸一句,你既然已經選擇隱居,就不要再去節外生枝,只要把手里的錢攥緊,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咱們來這一趟,也不是做菩薩的,普渡不了眾生。”
十七從來都是聰明人,說的話更是一語雙關,是暗示她不要再繼續摻和進皇家的事。
除了“來這一趟”讓蕭景沒弄明白,十七其他意思他倒是聽出來了,而且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
他低頭看向蘇小酒:“剛才娘娘好像在尋你,要不你去看看?”
蘇小酒看看他,又看看十七,知道他應該是問關于元和帝的事,便點點頭先回到了席上。
她一走,蕭景眸色頓時沉下來,問道:“你剛才那么說,可有什么蛛絲馬跡?”
十七聳聳肩:“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的,用你那核桃大的腦仁兒想想唄!你也在墨彥身邊待了好幾年,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應該比我清楚?”
這話說的太欠揍,蕭景握握拳,心中挫敗無比,他是跟著元和帝幾年不差,但從來不喜揣摩他的心思,對他的了解,可能都不如御書房奉茶的內侍。
十七見他不語,笑著拿扇子拍拍他肩膀:“這些都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若想弄清楚,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景想揍他,若是這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還用等到現在?
十七又是一臉臭屁的表情:“知道一個善于偽裝的人,什么時候會摘下面具么?”
“什么時候?”
“笨蛋,當然是沒有其他人的時候!”
十七說完,搖著頭感嘆:“唉,真搞不懂小丫頭到底看上你哪里了,真是四肢發達,頭腦……嗚隆嗚隆……喂你!嗚隆嗚隆……”
蕭景淡定的把他頭從水里捏起來:“再敢胡說八道,下次直接淹死你。”
說完飛身消失在太和殿的方向。
十七氣急敗壞的擦去臉上的水,對著他早已消失的方向罵道:“你完了!敢把我頭摁水里,我讓酒酒休了你!”
走了的人已經聽不見,他呸呸吐出幾口池水,又拿袖子擦把臉:“真晦氣!就不該提點你這個木頭疙瘩!”
蘇小酒心事重重回到席上,看著大殿中央明麗無雙的榮妃,糾結著該不該提醒她十七說的話。
當初將墨彥關起來時,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順理成章,而且似乎并沒給他留下反撲的機會,但如今細想,墨彥好歹當了十多年的皇帝,就算再不濟,手里也多少有些絕對勢力,真的甘心就這么被關一輩子?
歷來皇室中都有各自保命的法子,她不相信墨彥沒有。
當年夫差不察,給了勾踐卷土重來的機會,最后落個一敗涂地,那墨彥,會不會就是下一個勾踐呢?
若真有那一天,娘娘跟孩子們的下場會如何?
恰榮妃對她招手示意,她強打起精神,走到榮妃身邊福身道:“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