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道”躺在大通鋪上,悄悄的閉上了眼睛。
在僧院的不遠處處,一簇簇如同蛛網一樣的絲線開始在屋檐屋頂等地方悄悄垂下,而在陰暗潮濕的院邊墻角,無數晦暗不明的污塊則在難以察覺到的地方滋生。
隨后的兩天里,“妙道”一有空閑就悄悄的離開僧舍,在慈云寺間亂竄。
誰也沒有注意到,整座慈云寺中,莫名其妙的變得有點陰森起來,好似有些倒春寒一樣。
而知道“妙道”私下里偷偷的溜開的幾位同舍的師兄弟們,也只當他是去會那位北間的那位小娘子,嘴上雖然不說,但眼中的侃笑卻是避免不了的,心底甚至還隱隱有些妒意。
倒不是酸他金屋藏嬌,而是酸這家伙,身體竟然這般好?
跟他一樣的師兄弟幾個都快沒累死了,這小子竟然還有余力爬小娘子肚皮!
真是牲口。
“妙道”自然不太清楚他們心中所想,他閉著眼睛,不斷的監視著整座慈云寺,除了那幾處被他標記為危險的地方,整個慈云寺中都在他的小可愛的監控當中。
比如,右側的僧舍中,幾位師兄弟們正面紅如赤的玩著“推豹子”,妙信師兄身前,已經堆起了一壘小小的銀山。
又或者膳房中,全身都胖圓圓的火頭僧,正在廚灶中給自己燉著一塊臘肉。
......
今天是=三位道子來到慈云寺的第四天。
“妙道”正跟著同班僧人在佛堂誦經,身后的門口處,忽然一陣響動。
離開了好幾天的秦帥令帶著七位道子,在定遠和尚的帶領下,快步來到佛堂中。
“妙道”不經意的打量過去。
只見這新來的七位道子卻是比鐘里的三位要好上不少,雖然其中兩人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五官中露出一道道縫補的痕跡,一副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樣子。但比起面前這三口種內的爛肉,還算是有個人形。
秦帥令看著定遠和尚,恭聲說道,“定遠大人,您看他們可要鎮壓?”
定遠瞧了眼前七位道子好一會兒后,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將他二人留下,其余五個你與我帶來。”
“妙信,你將這兩位道子也一同收下。”
秦帥令和妙信二人同時應道。
定遠當即帶著秦帥令和五位還不算嚴重的道子往外走去。
一直低頭誦經的“妙道”立刻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好似有些迷離的繼續唱著經文,語調中卻是多了一份無法言說的詭異之氣。
兩位剛剛送來,正呆呆的站在佛堂中的道子忽然緩緩的抬起頭,仿佛無數碎肉拼湊成的臉龐上,頓時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惡意。
旁邊的眾僧立刻將他二人圍在中間,聲聲不斷的佛經誦唱聲中,兩人身上的戾氣漸漸消散下去。
兩位道子與“妙道”不經意間的對視了一眼后,任由急忙搬來的銅鐘將自己罩住。
另一邊。
定遠和尚帶著秦帥令和五位道子正往慈云寺的后山走去。
在經過一段剛剛破土發芽的竹林后,他們一行人迅速來到了緊靠慈云寺的后山前。
眼前一片荒涼,錯亂的豎立著數十座低矮破舊的浮屠,最大也就只有五重。
定遠和尚立刻走了過去,他在各個浮屠中一陣摸索后。
后山的側邊,忽然一陣陣嘩啦啦的鐵鏈響動后,山腹立刻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尊多臂百目的佛像出現在縫隙當中,身上佛光流轉,隱隱封印住整座后山。
定遠當即走到縫隙前,雙手結無畏印,隨之轉為說法印,禪定印,觸地印,最后手掌伸出,掌心向外,手指下垂,表示給予,結成施愿印后。
佛像上的光輝隨之熄滅,讓開了一條通道。
定遠和尚立刻沖著秦帥令招了招手,一行人隨之魚貫而入。
他們剛剛進去不久之后,隨著鐵鏈聲又響起,山腹處的裂縫立刻和合攏起來,看不出絲毫一樣。
后山前的浮屠邊緣,大量的污垢在底座旁滋生出來,越發顯得破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