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常兄,以內舍生員的身份,德蒙陛下親見,又御賜荷包,此等恩榮,實乃罕見。守常兄日后必然前途無量,當去吃酒慶祝才是。”
這幾個人家都不在京城,也沒想太多。
劉鈺苦笑道:“你們心還真大。只怕如今我們家里都鬧翻了天,還是早得回去的好。這樣吧,過幾日我再相請。”
說完,又沖著那幾個勛貴子弟道:“咱們這就趕緊回去吧,也免得父母擔憂。”
說完,他又開了句玩笑。
“只怕今日事后,諸位的父親母親,都要多多叮囑諸位,少和我來往,免得惹出大禍。”
說著玩笑,眾人的臉色都是無奈,想到之前跪在金水橋前的恐慌,又想著劉鈺膽大包天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談、不見好就收的態勢,紛紛搖頭。
均想:還用得著父母告訴?日后你劉守常再有什么事鼓動我們,誰去誰是你孫子!
他媽的,你鬧了半天,我們就跟著看了個熱鬧,在金水橋前褲子都特么濕了。
到頭來,你和田平又有荷包、又有鼻煙壺的,我們毛都沒有不說,還陪著你倆跪了兩個時辰,回去還得換褲子,這事以后誰愛干誰干,我們是不干了。
可再一想,劉鈺如今簡在帝心,在武德宮里的成績又算優異,日后說不定真就不可限量。
眾人都是嫡次子,襲爵基本沒份,日后還是要再看看,不能把路走的絕了。
想著劉鈺的話一點沒錯,父母肯定要被嚇個半死,紛紛告辭,朝著家里疾去。
正陽門下,就剩下了劉鈺和田平。
劉鈺舉著御賜的那個荷包,問道:“這玩意兒,平日里能帶嗎?”
田平嘿嘿一笑,反問道:“你帶在哪?”
“掛在腰間唄。”
“哦,掛在腰間?那你以后尿尿嗎?尿的時候,御賜荷包就在你那東西旁邊,荷包與那話同晃、芷蘭與臊氣同飛?尿完之后,你凈手嗎?沒凈手的話,直接去摸御賜的荷包?還是說,你尿的時候,左手舉著荷包于頭頂,右手把著?你要真能這么干,平日帶著也行。”
想象了一下種種詭異的畫面,劉鈺臉上一頓抽抽,笑道:“那算了。”
正說著,田平的眼睛瞟到了遠處,那個之前追到昌平抓他倆的孩兒軍軍官,那個叫驕勞布圖的麻子臉,正在遠處。
劉鈺拉了一把田平道:“別惹事啊。那是孩兒軍,身上還有輕車都尉的勛位。再說你說那話,確實有些過了。”
田平笑道:“我哪里想要惹事?不過是有些意外,歸化的索倫人,居然也知前朝舊事?看的書倒是不少。得,我先回去了,今日玩的不盡興,過幾日咱們去城外好好玩一番那熱氣球,今日詩興不發,竟無佳作,終究差了些意思。”
臨走時候,還沖劉鈺拱了拱手:“今日的事,跟著守常你沾光了。既飛了天,也得了御賜之物,謝了。”
一聲謝了,弄得劉鈺無比尷尬。
想著自己之前用心險惡抓人來當墊背,心里多少還有的那么點道德終究讓他臉上一紅,訥訥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