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男爵再合為一個子爵領,五年為一期,由下屬的十個男爵領推選出一個子爵,經京城批準后生效。
分封建制,拆開重組,拉一派打一派,誰冒頭就打誰、誰不聽話就打誰、誰不合作就沒好處。
找了孛兒只斤家族的后裔,封了一個傀儡一樣的郡王,在京城里圈著。
選派公爵勛貴在赤峰筑城鎮守。
收回河套地區,在河套筑城,再放一個邊軍大將鎮守。
漠南蒙古已經不成威脅,漠北的喀爾喀部也因為準噶爾部的威脅,不得不上貢。
看似穩住了局面,實則危機四伏。
準噶爾部在和喀爾喀部開戰之前,曾短暫地上貢過,請求互市貿易。
有人敏銳地發覺到了問題,前明時候,被蒙古部落視為好東西的鐵鍋,準噶爾部不再需要。
要么,蒙古人不再需要用鐵鍋了;要么,準噶爾部不只是游牧了,而是會冶鐵、會旋鍋了。
顯然,這個答案是后者。
再加上與中亞薩菲波斯、南亞莫臥兒帝國、西北沙俄的貿易,準噶爾部的火器水平提升很快。
漠北的喀爾喀部南下避難后,其附屬的布里亞特蒙古還在貝加爾湖放牧,那里是布里亞特人的牧場。
沙俄連年東進、南擴,布里亞特蒙古人不斷受到欺壓,可是喀爾喀部已經無力支援,布里亞特蒙古只能派人南下尋找大順的幫助。
俄國人要收毛皮稅、要強制他們服軍役的,強制讓他們信奉東正教的。
相對而言,做大順的朝貢,至少不會被如此盤剝。
再者,他們信的高原佛教,和東正教尿不到一個壺里,可劉鈺家附近的大護國寺里就有大慶法王封號的大喇嘛,再怎么看布里亞特與漠南蒙古與大順也算近一些。
然而這幾年風云突變,準噶爾部和沙俄的關系越來越僵。
雙方不斷發生爭斗,再加上在伏爾加河畔的土爾扈特部,更是讓沙俄極度不安,終究土爾扈特部也是參與過《喀爾喀——衛拉特法典》的部族,伏爾加河更是抵在沙俄的腹心處。
準格爾與沙俄的關系一僵,喀爾喀部和布里亞特部的一些人,就開始首鼠兩端。
既往大順朝貢,其實也暗通沙俄,他們在觀望——到底誰,才是一個真正強大的靠山?
火藥、火槍的出現,讓游牧的黃金時代結束了。
以往打不過可以跑。跑遠了,休養生息幾年再回來。
現在呢?
時代變了。
西邊有死敵準噶爾,北邊有沙俄,東邊是大順的遼東節度使,南邊是開國不久蒸蒸日上的大順,無處可走了。
只有選邊站,只有選靠山了。
要么,投順。
要么,投俄。
投順的好處,大順擁具天朝,國庫富足,大有好處,而且不需要改變宗教。
投俄的好處,可以做沙俄的先鋒,與俄國配合,南下漠南搶奪最好的牧場,順帶著配合沙俄南侵,打打秋風。
當然,有好處就有壞處。
所以,漠北蒙古還在觀望,誰才是此時東北亞的最強者——若是大順贏了,自己投靠沙俄,首當其沖,得不到好處不說還要挨打;若是沙俄贏了,自己投靠大順,那沙俄南下自己還是首當其沖,仍舊要挨打。
漠南蒙古被封了六十多個男爵領,不斷地摻沙子,已經不能算是一支獨立的政治力量了。
唯獨漠北蒙古,還有觀望的資本,還有選邊站的資本。
準噶爾部打他們雖然容易。可準噶爾部打不過沙俄,也打不過大順,只要選一邊站,就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