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個人押送切里科夫離開,只剩下饅頭在身邊,劉鈺拍拍饅頭的肩膀道:“一會兒好好表現。你既說想讓我提攜你一下,賺個出身。這就是個機會了。”
“我是偏心的,要不然讓舒圖、杜鋒來都可以。這功勞,我是將,怎么都有我一份。但你就不一樣了。”
“日后,好好干。你既跟著我讀過書,做過伴讀,借著這個機會,混出個人樣。”
“都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這半達不達的,也就只能濟一濟身邊的人了。
饅頭重重地點點頭,心情激蕩,順勢就要跪下。劉鈺聳聳肩,搖了搖頭。
“事兒上見吧。感恩之言,不必說了。”
…………
中午十二點。
江面已經基本被“肅清”。
幾艘小船從棱堡處劃出,殘余的哥薩克奮力地劃著船。
漢尼拔在就站在第一艘小船上,靠近了那艘探險船后,船上扔下了軟梯。
跟隨彼得在涅瓦久了,爬海軍軟梯這樣的本事極為嫻熟。
順著軟梯爬上去,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用拉丁語發出了問候。
“漢尼拔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曾經讓漢尼拔感覺到高貴、典雅、文明的拉丁語,此時說不出的刺耳。
驚慌地看著對面,劉鈺呲著白牙,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是你?”
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的短銃。
身旁的饅頭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屈起臂彎,用肘子狠狠地砸在了漢尼拔的胃部。
漢尼拔吃痛,彎腰,背后又被饅頭重重地砸了一下,徹底站立不住,倒在了甲板上。
倒下的瞬間,船上槍聲大坐。
劉鈺嘻嘻笑著,沖著身后負責記錄軍功的經歷處執事道:“記上。羅剎王之義子欲抽槍射我,吾之仆饅頭忠心護主,將其擊倒于地,生擒之。”
隨后,拉著漢尼拔的頭發把他拽了起來,讓人架著漢尼拔的胳膊,走到了硝煙彌漫的甲板上。
水面上,被突襲的殘余羅剎人根本沒法反擊,或是跳水逃命,或者在絕望希望又絕望后徹底崩潰,舉手投降。
江面煙波浩渺,廣闊不見俟岸,硝煙隨風,平添一分氣度。
兩個士兵架著漢尼拔,劉鈺意氣風發。
將那頂瑞典大副的帽子扔到一邊,跪坐于地,讓饅頭在身后幫他扎起頭發,戴上武士皮弁。
起身脫掉了身上穿著的俄國海軍軍裝,換上了勛衛錦服,腰間挎著繡春刀,整理了一下系帶,披上了一件青色大氅斗篷。
恰逢風起,迎風而立,一抖大氅,獵獵為音。
指著遠處即將淪陷的斯捷潘諾夫斯克,俯瞰著夏日的黑龍江,睥睨漢尼拔,用拉丁語說出了那三個羅馬時代的詞匯。
VENI
VIDI
VICI
我來!
我見!
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