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操訓一些后備兵員……就此時的組織力,也就能把良家子們組織起來。再說一些佃戶,吃飯都成問題,讓他們舍棄農活去操訓,那就是等于讓他們家破人亡。
自耕農好一點,但自耕農數量幾何,這是個問題。
自有國情在此。
最好的辦法就是募災民為兵。災荒年年有,不怕沒有災民。
問題是朝廷能不能拿出這筆錢?
大順的財政收入和支出,可謂是捉襟見肘,偌大的國家根本余不出多少錢來,尤其是還要賑災。
這個事暫時無解,劉鈺只好道:“這事兒要解決,就得看將來平準的時候打的怎么樣。打得好,說什么都是對的,高屋建瓴、遠見卓識;打的不好,那就是夸夸其談、紙上談兵。人啊,尤其是朝中大臣,都是極為現實的。”
這件事劉鈺有自己的想法,但最終還是那句話,大順的軍制有問題,要改的是整個的軍制,而不是單單一個青州兵。
大順既不需要征兵制,也沒有征兵制的基層控制力,更沒有征兵制的物質條件。
需要的反倒是大宋的廂軍。
國土廣大,年年有災,哪年若是只有個十萬八萬的災民,簡直可以去天壇告天“風調雨順”了。
把災民中的青壯挑選出來,每個人開低一點的軍餉,做一些基礎的隊列、放槍等訓練。一旦開戰,則從這里面挑人補充,兵員根本不是問題。
但就算是最低限度的軍餉,也得叫人吃飽。
大部分肯定是沒有老婆孩子,可總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還得養爹娘。
要是連爹娘都不準軍人養,那這樣的兵也談不上什么戰斗力,總不能都像劉鈺在山東做的這樣,全家死絕的優先。
這就需要徹底更改軍制,裁撤一批根本無用的軍隊,空出軍餉來養。
這事急不得,現在考慮也是無用,便道:“此事你們可以考慮考慮,但心思還是用在練兵上。”
“我還是那句話,能打,說話才有用。這等軍國大事,待日后你們升了官,再去考慮。至于能不能升官,就看兵練的怎么樣了。”
“機遇難得,你們要把握住。不是為我把握的,是為你們自己。要知道,你們到現在還只是候補軍官,尚未轉正。明白嗎?”
一眾參謀都起身道:“明白。”
“行,既是明白,那就繼續訓練。有什么問題,便來找我。季風的原因,三五個月后,法蘭西人會再來一次。我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一個有意義的盟友。抓緊時間吧。”
“是!”
各自散去后,劉鈺也沒有去看看陸軍的操訓。這是一個緩慢整合的過程,從吃飽到投入訓練,也不過幾個月時間,距離看出是否可戰還需要一段時間,自無必要現在去找問題。
他還是先去看了看最在意的海軍,即便現在海軍此時連一艘戰艦都沒有。
海灘上,安放在沙灘上的繩索、網繩上,一群赤著上身的士兵正在練習爬繩索,軍官在下面大聲吆喝。
遠處的海面上,幾艘訓練艦上擠滿了人,正在那熟悉暈船。
一些小艇上,正在練習劃船。
大部分海軍兵員都是旱鴨子,即便會游泳,但是上船可能還是第一次。不過好在大部分候補軍官之前也是旱鴨子,對于這些一點不會的兵員充滿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