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補軍官的比例很高,傳幫帶的練兵法和水兵的數量比,使得每個候補軍官候補士官只需要訓練十幾個人。
大部分候補軍官都在翹首以盼,等著真正的戰艦抵達。
不遠處的沙灘上,一群水兵正在短暫的休息,一個個又累又疲,天氣還冷,一個個卻都躺在沙灘上不愿意動彈。
劉鈺走過去,這些水兵即便不情愿,也都迅速起身行禮。
人群中,劉鈺看到了一個認得的水兵,自己給他改過名字,便喊道:“張二彪,你過來。”
把名字從張虎改成張二彪的張二彪聽到劉鈺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趕忙跑過來。
行禮之后,叫了聲大人。
“怎么樣啊,感覺如何?”
“回大人,吃得飽,穿得暖。每日操訓雖然累一些,但我已經不暈船了,也會爬繩索了。”
“嗯,挺好的。我記得你兄弟姊妹好幾個都來了是吧?”
“是。是米高大人選的。大哥大彪沒有在軍中,選了去海參崴;弟弟三彪在青州軍里做鼓樂手;四妹現在在義學學堂,前幾天見到了,已經會寫名字了。”
說到妹妹會寫名字了,張二彪臉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子高興的神情,雖然那幾個字他根本不認得,但看著妹妹在沙灘上用木棍劃拉出一些字的時候,那種玄妙的感覺真的是無以復加。
越不認得字,越覺得字里面有著無窮的魔力。
一開始擔心妹妹要被賣到老鴇那,想不到卻是真的學認字。唯獨讓他覺得有些別扭的,便是男女孩子在一起讀書,這讓他覺得很古怪。
可也不好說什么,只想著反正還小,待日后大了,說不定便分開讀書了。
如今三弟在陸軍里當個鼓樂手,妹妹也在島上讀書,唯獨就是大哥要去之前根本不曾聽過的海參崴。
他膽子本就略大,見劉鈺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便大著膽子問道:“大人,這海參崴到底在哪?我這輩子,還能見到我哥嗎?”
政策都是劉鈺定的,他也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問道:“見到你嫂子了嗎?”
“見到了。”
凡是去墾荒的,都是在這邊就婚配的。和配牲口也差不多,把招來的女災民編號,抽簽,墾荒的抽到誰就是誰。
邊疆之地,男多女少。若是正常移民過去,女人肯定會優先選擇那些當地坐地戶,而不是去墾荒的。
松花江那邊的府兵們開價很高,一個女人可以用一匹馬、一個青壯的長工可以用一頭牛來換。
這個價格劉鈺相當滿意,畢竟在荒年,一個人可能就值四五張玉米餅子。
他救濟了一些人,本也沒花多少錢,安排人去打通從海參崴到松花江和黑龍江江口的屯糧移民線,正缺乏大牲口。一個人換一頭牛,而且還是負責把牛馬運送去指定地點,簡直大賺。
張二彪更覺得劉鈺行的是仁政,真是個好官。
以他們的身份討老婆幾乎是做夢,卻沒想到自己的堂兄居然抽簽抽了一個,而且年齡也正合適,看樣子也是個能生養能干活的。
說起這個,他心里存著幾分感激,可終究還是關心堂兄的去處,等著劉鈺告訴他海參崴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