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著劉鈺的大膽計劃,若是真的能夠一舉擊潰準部主力,自己也受益良多。
尤其是自己是青州軍的副將,祖父英國公已經告誡過他:一切聽劉鈺的,打贏了,這一功是劉鈺的,但后續的功都是你的。你是副將,日后便是主將,準部一平,劉鈺就不會再管青州軍的。
說的已經如此明白了,張瑾也是努力去學,雖然聽劉鈺講了許多,可畢竟沒有自信。
這時候劉鈺讓他去南側發號施令,行軍司馬跟隨,他也稍微放了心。給劉鈺行了個他覺得有些古怪的軍禮后,上馬一起去了南側。
山丘上的位置很好,可以縱觀全局。
他的身邊還有幾個軍官,一些參謀,以及俄國的特使鮑里斯。
鮑里斯不能確定,大順對準部開戰到底是有意選擇波蘭王位繼承戰爭開戰、俄國正在準備第四次俄土戰爭的的時機,還是純屬巧合。
但他可以確定,劉鈺叫他跟隨觀戰的目的,就是為了展示大順的軍事實力,為日后的西線邊界談判爭取對大順有利的條件。
之前黑龍江一戰,確定的知識貝加爾湖以東到太平洋的邊界。當時就說了,要等平準之后再進行西線的談判。
黑龍江一戰大順打的過于驚艷,炮兵和攻城技巧讓俄國人很恐懼,再加上俄國國內的政局混亂,劉鈺最終在色楞格河逼死了托爾斯泰伯爵。
但是這些年隨著俄國使團不斷來往,俄國人發現大順的軍力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可怕。
或許炮兵不錯,但是步兵的戰術體系完全落后了,也就是1683年維也納之圍奧斯曼的水平,甚至可能還略有不如。
鮑里斯并不知道大順的青州軍是一支純粹的燧發槍線列兵團,直到去了蒙古之后才知曉。
對于劉鈺的布陣,他也不是很認同。
不過他也謹慎地閉著嘴,不發表任何意見。就算劉鈺失敗了,他只要不死在陣中,回到俄國并無問題。
他知道準噶爾人中有一些瑞典人,當年被劉鈺逼死的老托爾斯泰伯爵曾和土耳其簽訂過亞得里亞堡條約,當年被擊敗后逃到土耳其的瑞典人都可以經俄國歸國。但是沒有逃到土耳其的,彼得沒有釋放,而是把那些瑞典俘虜挑選出一些人編入了軍隊。
亞梅什湖一戰中,不少在俄國服役的瑞典人被俘,還有一些波蘭人。俄國和準部也有協定,級別足夠的軍官是要被釋放的。鮑里斯作為貴族,準部不會為難他。
現在看來,劉鈺太過于依仗步兵和炮兵。
但鮑里斯認為,騎兵現在仍舊是主宰戰場的,俄**隊里有不少土爾扈特人騎射手,仍舊可以作為主力騎兵使用,這些準部的騎兵和土爾扈特騎兵一樣輕盈,劉鈺的陣線稍微有些薄,而且騎兵的數量嚴重不足。
他知道劉鈺是要用步兵從側翼席卷,可是他很懷疑,步兵在戰場上會有這么快的機動性嗎?
現在看來,他對大順的炮兵倒是又高看了幾眼。依靠熱氣球觀察,炮兵集中使用,炮位部署的很合理,迅速反掉了準部的炮兵。
“就算是準部能夠獲勝,也必然死傷慘重。完全沒有炮兵支援的進攻,很容易崩潰。中國的炮兵很厲害,他們的大炮是法國的,但是法國人的炮術并不好,甚至現在不如俄國的炮兵。法國炮手今天操作二十四磅炮,明天可能就被征調去操控八磅炮,中國的炮兵訓練的很好,和法國并不一樣。他們的操典,也并不是法國的。”
此時此刻,俄法正在為了波蘭王位繼承權而交戰。鮑里斯去過法國,對法國那一套很了解,有些看不懂青州軍的戰術體系了。
既不同于法國,也不同于俄國,甚至和歐洲每個國家的戰術體系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