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顫,在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時她已經動彈不得了。
“阿祿哥哥——”她剛叫道,聲音也被阻斷。
薛鑒祿連點了她的幾處大穴,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滿月死死瞪著他,卻連一個音節都沒法說出口。
“我要走了,這始終是我一個人的事。”他說著放下了床簾,身影隨著簾子的落下消逝在滿月的眼中。
滿月急促地呼吸著,大腦里一片空白。
當年薛鑒祿離開飄渺山,她追著他到了山口,他回頭對她說了一句話,自從兩人再也沒見過一面。
“阿月,對不起。”
“對不起,丫頭。”
兩聲交疊在一起。
十七歲的薛鑒祿和二十七歲的薛鑒祿,十歲她和二十歲的她,前一次是她的膽怯讓她退卻,這一次是她被他強行留下了。
“我必須自己去了結此事。”薛鑒祿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決絕。
在這一瞬間,滿月明白了薛鑒祿要去做什么。
他已堅信人皇是他的仇人,從最開始就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他不懼闖入皇宮,不懼長生或是早死。
所謂龍鱗,只是讓他確信想法的最后一把鑰匙。
龍鱗沒來,他還會緩些時日,當龍鱗出現并證實為時,薛鑒祿心中便只有一件事——他要殺了人皇。
僅此而已,而她卻那樣愚蠢地帶著炫耀的心情馬不停蹄地將龍鱗拿來,眼睜睜地看著上方,滿月身體里內力涌動。
問她是否用聲音時,薛鑒祿在考慮是否要點她的啞穴,她怎么這么笨,如果有聲音她還有阻止他的可能!
點一處大穴,就算神仙也要花上半個時辰沖開,薛鑒祿連點了她三處大穴,她已不能強沖,只能等整三個時辰才能自行解開!
滿月欲哭無淚,心頭則像是有螞蟻在爬。
前世若是人皇殺了薛鑒祿,這一世又要怎么保證他會取勝呢,她不要,她來上元就是為了保證薛鑒祿活著,她絕對不要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月牙,月牙!”滿月在心里喊道:“你能聽到嗎?”
平日人多時,月牙就待在她的袖子里,她沒試過活物會不會自己出來,但如今也只有一試了。
一刻過去,滿月滿頭是汗,卻沒能將月牙叫出來。
等一處穴位自行解開還要兩刻,強沖開其他兩處最快半個時辰,黃花菜都要涼了。
從前不做便罷,如今做了也不成,懊悔,懊惱,恨不得錘自己一拳,頭一次感到這樣的情緒。
太陽落山,天色漸暗,滿月急得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差哭出來,忽聽有人走上樓梯的聲音。
誰!不管是誰!希望能看到她,能幫助她解開穴位!
腳步聲不斷靠近,房門被打開,滿月用余光看去,恨不得讓靈魂從身體里飄出來飛過去將這人拉到窗邊。
“快看這里——!”她在心中大聲吼道,那人竟像是聽到似的走了過來。
簾子被掀開,銀發垂落,那張有些令人來氣的秀麗面龐出現在滿月眼前,竟同救星般另她有些想哭。
瓐一拿著扇子,在手心敲了一下,道:“在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