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可進可退的望江縣,也算是視察過了“龍湖”。
但凡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隨時跑路,走水路,直接下揚子江,輕松的很。
此次視察,除了表明態度江淮魏氏還是心系朝廷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搜集證據。
魏彌既然以江淮魏氏的身份執掌江淮省大政,自然是有些想法的,整個魏氏肯定都要出出血,但是怎么找補回來,也是需要考慮的。
繼續盤剝江淮省底層,基本上沒戲了,因為災情和各地的政局動蕩,給商旅刮痧,顯然也是不切實際。
經濟上的損失,如今之際,也就是盡可能地在政治上獲得主動。
魏彌現在時不時要亮明對“勞人黨”的厭惡,不是沒有緣由的,他跟心腹幕僚早就盤算過,這時候只有高舉反“勞人黨”的大旗,才能獲得江淮省、江西省、湖南省、湖北省、江東省的地主士紳支持。
有了他們的支持,至少在朝中鞏固地位,還是沒有問題的。
唯一讓魏彌覺得有些可惜的,大概就是手中沒有王彥章這樣的筆桿子,反“勞人黨”的號角吹起來容易,吹得響,那就難了。
望江縣就是要望著揚子江,魏彌看著沿江大堤上的勞工,眉頭緊鎖,錢閣老的態度,他能揣摩一些,可是吃不準,為今之計,也只能先投石問路。
已然是打定主意,只要再出現一個合適的契機,他就直接發聲,在省級會議上,公開抨擊“勞人黨”,并且不惜一切代價,要呼吁朝廷對湖南用兵,懸賞王角的人頭。
唯有這樣,江淮魏氏才能化被動為主動,底層那些泥腿子的死活,其實大家都知道沒什么關系,死得多又如何?以后再多生一些,也就是了。
倘若泥腿子們不愿意生,從外邊移民一些過來填充勞力空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
官老爺照做,豪門的體面依然有,那還有什么計較的。
已經有了決心的魏彌,料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必然還是會發生一些流民和鄉民的沖突問題,甚至“勞人黨”的成員,為了主持公道,也必然會得罪一些本地的士紳。
只要有沖突,就必然流血,現在這個世道,不流血,才是個稀罕事兒。
然而等魏彌從揚子江大堤視察返轉望江縣臨時駐所,卻得到了一個勁爆的消息,這個消息,直接讓他傻了眼。
“你說什么?!張承之、張承之……”
“魏公,河北省府已經通電全國,號召全國警惕‘勞人黨’,并且呼吁社會各界人士通力合作,將‘勞人黨’的不良思想,徹底的鏟除。”
“是河北省府?!”
“是,但署名是張格。”
砰!
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魏彌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有想到,新任“瀚海公”張格,竟然提前搞了這么一出!
你一個河北人,發什么瘋!
“勞人黨”還在長江!沒有去黃河!沒有去遼河!
“讓尼瑪!!叼河北侉子就是個呆逼!辣塊媽媽不開花……”
罵罵咧咧的魏彌怒不可遏,竟是直接將辦公桌上的文件都揚了。
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