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宋的讀書人大多是題海**的信徒,你若是要強行禁止也不靠譜,天下人一張嘴,能讓你里外不是人。
可有識之士卻對這個現狀憂心忡忡,比如說祝青。
“我等寒窗十年,卻不敵他們不求甚解的五年,長此以往,先賢的學問再無人繼承,豈不悲哉?”
祝青說的憋屈,但事實更憋屈。
大家以前讀書都是要仔細推敲先賢的每一句話,恨不能從中找到天地大道。
可如今呢?
如今的學問被人總結出來,然后死記硬背即可。
“……多做題,每日都是不同的題目,他們說做多了之后,看到題目腦子里就出了一篇文章,這等學問……某以為是褻瀆!”
祝青昂首看著王安石,誠懇的道:“先生亦是學問大家,為何不與那人據理力爭呢?”
王安石確實是學問大家,不過目前他的理論還未完成成型,所以只能算是個一線的大家,比不上歐陽修這些大佬。
他看了祝青一眼,說道:“爭什么?不該這般讀書嗎?可天下人都在這么讀。”
既得利益者太多了,現在出去阻攔此事,那就是公敵。
祝青低頭,苦笑道:“難道就沒辦法嗎?今日程先生卻頗為激憤。”
大佬,程顥都要準備教訓沈安了,你呢?
王安石淡淡的道:“此事……你且去考試。”
祝青正滿懷期待的等著,卻被這句話給梗得想吐血。
他不知道王雱專門在太學教授雜學,所以這話就戳到了王安石的肺管子。
老王看似古板,可在家中的地位卻并不高。
比如說妻子吳氏,這位表妹溫柔如水,內里卻頗有手腕,把王安石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至于兒子王雱,老王和他的關系更像是朋友。王雱在以后甚至還成為了他的智囊。
所以你提誰都行,別提老王的親人,否則翻臉分分鐘的事兒。
送走了祝青,王安石準備去后院,有仆役提醒道:“郎君,夫人喜潔。”
王安石哦了一聲,隨即去洗手凈面。
一路到了后院都沒人相迎,王安石心中開始犯嘀咕了。
“娘子可是病了?”
他的腳步加快了些,仆婦說道:“郎君,娘子沒病。”
王安石心中一松,腳下也輕快了幾分。
稍后進了屋子,妻子吳氏不見,卻有一女人含羞帶怯的起身相迎。
“奴見過郎君。”
尼瑪!
王安石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當場撲街。
“你是誰?”
他站穩了,隨即就看看左右,卻不見妻子。
女人低頭,露出了一截脖頸,“奴乃是娘子買來……奴的夫君是武人,弄壞了船只和貨物,家產賠光也不足,就發賣了奴……”
這等事兒在以后會覺得很是奇葩,可在大宋卻很正常。
公家財產被你娃給弄沒了,賠來,不然追究你的刑責。
王安石皺眉道:“娘子用多少錢買了你?”
女人抬頭,面色艷麗,小嘴微張,誘惑橫生:“九十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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