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仁這么一說,他馬上就拱手道:“是某說錯了。”
官家竟然要聽取他的建議,那么唐仁是他教出來的,對遼人的判斷可準確嗎?
許科請罪后就誠懇的說道:“遼人若是來試探,咱們驅趕就是,此次殺了不少人,他們可會報復?”
唐仁一番話忽悠了軍士們,可卻忽悠不了許科和折繼祖。
折繼祖不好問,許科就出頭了。
唐仁看看左右,折繼祖擺擺手,周圍馬上就空了。
唐仁緩緩說道:“官家的身體不適,從去年到今年一直是病著……”
“遼人想動手?”
折繼祖心中一驚,和許科相對一視,都有些緊張。
保德軍就屬于河東路,這里和河北路就是抵御遼人的第一道防線,也是實力最雄厚的防線。
這兩道防線一旦被突破,敵軍就能一馬平川的直抵汴梁城下。
唐仁搖頭道:“帝王暮年,若是有外敵逼迫,朝中如何應對?”
折繼祖沉聲道:“怕是會慌亂,然后服軟。”
唐仁挑眉笑道:“如今呢?”
如今……
許科脫口而出:“如今遼人死了這么多人,他們會認為大宋不會服軟,朝中想服軟也不能了。這是先斬后奏啊!”
可人是誰殺的?
府州軍,而許科在對岸觀戰,并未阻攔,算是幫兇。
臥槽!
你竟然坑了我們?
許科的呼吸有些急促,折繼祖卻不是那么想的:“遼人可會動手?”
唐仁曾經主管過對外事務,按理應當很熟悉這個。
折繼祖盯著他說道:“老夫的侄子和安北情同兄弟。”
你若是忽悠我,回頭沈安會剁了你。
“不會。”唐仁干笑道:“遼人不過死了一百余人,而且他們是試探……”
“可他們丟臉了!”
許科說道:“以遼人跋扈的性子,他們會忍下去?”
“不忍也得忍。”
“為何?”
唐仁看著他,“你確定要知道?”
許科猶豫了一下,“是,請指教。”
唐仁嘆道:“遼人在等待官家……”
呃!
許科后悔了,他無奈的道:“官家萬歲。”
折繼祖沉聲道:“可是哀兵嗎?”
唐仁點頭道:“遼人就算是要動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此時官家生病,大宋軍民一心,氣勢如虹,這便是哀兵必勝……他們真要動手,也只會選在新……那個時候。”
新皇登基,必然沒經驗,這就是最好的時機。
許科捂額道:“讀書人的腦子怎么那么好用呢?”
唐仁看著對岸,唏噓的道:“某當年在禮房渾渾噩噩,只知道隨大流,遼人來了裝孫子,西夏人來了也裝孫子,那時覺著自己就是個孫子……直至遇到了待詔,看著他把遼使弄瘋了,看著他把西夏人逼回了使館里去……那時某才知道,原來對付異族怕是沒用的。”
折繼祖點頭道:“是,異族人就是這樣,你越怕他,他就越得意,就越厲害。”
唐仁嘆道:“可沒人信啊!你說了可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