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繼祖搖頭:“那些人不信咱們的話。”
“不,他們是擔心。”唐仁說道:“他們不敢去揣度敵人,所以就軟。”
折繼祖和許科對此只有苦笑。
作為武人來說,這事兒沒有他們說話的余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宋在裝孫子。
許科問道:“沈……待詔真的這般厲害?”
他來到保德軍時,府州之戰已經結束了,所以只是聽了一耳朵。
唐仁皺眉道:“河東路太平那么些年,都懈怠了。”
他搖搖頭,然后負手去看戰果。
許科愕然,就問折繼祖:“這什么意思?”
折繼祖說道:“許多事沒傳出來,比如說沈安在雄州一戰殺了遼人五百余精銳,還筑了京觀。”
許科瞪大了眼睛,“不能吧……”
折繼祖冷笑道:“某會說謊?”
這種事無法說謊,也不敢說謊。
許科哆嗦了一下,“那沈待詔竟然還能殺敵?”
這是他第一次過河,也是第一次和折繼祖打交道。
大佬,你莫騙我啊!
折繼祖笑了笑:“府州之戰他親自沖陣,你們大多以為是某在為他表功吹噓,可雄州之戰,交趾之戰,哪一次他不是沖在最前面?和交趾人開戰時,他就在曾公亮和數萬人的眼皮子底下沖陣,誰能作假?”
許科被鎮住了,“某也沒沖過陣,也沒殺過敵,總想著文官見到人血就會哆嗦,可那位沈待詔竟然這般兇悍,某卻是服氣了。”
隨后就是等待。
折繼祖令人把那些尸骸的耳朵全數割了,叫了快馬帶著進京報信。
信使換馬不換人,高速朝著汴梁進發。
兩個信使出現在汴梁城下時,汴梁的樹木都染上了嫩綠,春意盎然。
他們帶著麻袋進了樞密院,門子問道;“哪來的?”
“府州。”
門子見他們拎著兩個麻袋,就問道:“來干啥?”
“報捷。”
門子被唬了一下,趕緊進去稟告。
稍后就有人帶他們進去。
張昇見到他們還拎著麻袋就問道:“折繼祖又和西夏人開戰了?”
信使說道:“稟告相公,是遼人。他們乘船突然出現在府州城下,我軍出擊,擊退了他們。”
說到遼人時張昇就變色了,等聽到擊退,他這才松了一口氣,問道:“來了多少遼軍?”
“五百余,乘十余艘船。”
“折繼祖是怎么把他們嚇跑了?”
“相公,不是嚇跑,是……擊敗了他們,用弩陣……殺敵一百余。”
張昇張開嘴巴,“這……這……殺了遼人?”
兩個信使這一路快馬加鞭而來,此刻疲憊欲死,聞言以為張昇不信,就把麻袋打開,一股子腥臭味就傳了出來。
拎住袋子底部一倒……
一百多只耳朵就這么傾倒在大堂里。
這些耳朵能看出腐爛的痕跡,腥臭味中人欲嘔。
一個小吏捂著嘴,忍了幾下,終究忍不住,就跑了出去。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