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沈安詫異的問道:“他回哪去?”
饒春來愕然道:“耶律俊平日多在各處游走,不過此次他是來接應劉伸的,馬上就得回去找遼皇。”
這個找字當真是精辟。
耶律洪基壓根就是居無定所,還是一個游牧的習性,滿世界亂跑。
沈安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他回不去了。”
饒春來覺得心臟猛的跳動了一下,但卻又覺得不可能,就笑道:“遼皇居無定所,要掌控遼國就需要耶律俊這等密諜頭子的消息傳遞,所以他必定是要回去的。”
沈安穿好了衣褲,然后叫人點火,竟然直接把那雙鞋子給燒了。
他慢條斯理的換上新鞋子,然后淡淡的道:“你的毒藥在幾日發作?”
饒春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在燃燒著的鞋子,顫抖著說道:“待詔……三日。”
沈安微笑道:“那耶律俊三日后定當斃命。”
沈安的身份代表著他不會騙人,若是耶律俊三日后不斃命,那自然就是他饒春來提供的毒藥不對頭。
那堆火漸漸的熄滅了下來,饒春來終于知道了沈安在橋上踢出去的一腳是什么意思。
合著他同樣是準備了毒針,只是把毒針弄在了鞋尖上。
這一腳下去,耶律俊肯定覺得痛,然后那細微的針刺感就全被遮掩了。
事后誰知道是沈安下的手?
他還不知道耶律俊為了自己的面子說是撞到了欄桿,但已經激動的不行了。
饒春來緩緩朝著北方跪下,然后喊道:“兄弟們啊!沈待詔為你們報仇了……”
這聲音蒼涼,讓人惻然。
但沈安卻知道,從此之后,饒春來此人就是自己的鐵桿朋友了。
有一個皇城司的鐵桿朋友,那隱形價值不可估量。
沈安上馬,回身看了一眼遠方,說道:“我們出發回京!”
馬蹄聲轟隆,轉瞬遠去。
地上的那一堆灰燼漸漸完全熄滅,秋風吹過,不斷的帶走了灰燼……
……
陳志和通判站在城頭上,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秋風冷,兩人漸漸的被吹的哆嗦起來。
邊上的官吏也漸漸的不耐煩起來,有人就蹲了下去,借助著城墻擋住北方來的大風。
一騎漸漸從地平線上冒頭,陳志見了就皺眉道:“快去接來,接到州衙來。”
這里人多口雜,他怕沈安的壞消息被傳播出去。到時候人心惶惶。
他和通判到了州衙,然后木然看著門外。
通判嘆道:“知州,耶律俊手段了得,待詔怕是……”
陳志木然的道:“求仁得仁罷了,某的奏疏已經進京了,想來陛下會撫恤他的家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軍士就被人帶了進來。
陳志嘆道:“待詔呢?城中的郎中都被某召集了起來,快帶回來吧。”
通判不忍的道:“此事……大宋會記得待詔的勇敢。”
他沒用血氣之勇來形容沈安的愚蠢,就是因為不忍。
兩人說了一通,抬頭卻見軍士一臉的愕然和……
那是什么表情?
“知州,通判,沈待詔已經回京了……特派了小人來報信……”
“什么?”
陳志打斷了他的話,惱怒的道:“可是中了暗算嗎?那回京有何用?此去路迢迢,哪來得及!”
軍士一臉懵逼的說道:“沈待詔并未被暗算,好得很……待詔說了,請二位近期留心北邊的消息,那位耶律俊……沈待詔說他自己師從邙山名醫,一看就知道那人怕是活不過三五日了。”
軍士說完轉身就走。
陳志和通判呆呆的看著門外,然后面面相覷。
“沒中暗算?”
“好事好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