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了過去,折克行目光銳利的盯住了韓琦,只要韓琦敢動手,他發誓一定要干翻他。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折克行這等少年。
可直至沈安走到了樓梯口時,韓琦依舊沒有出手。
沈安突然在被救護的男子身邊止步,然后再打個酒嗝,說道:“沈某今日是為下屬慶功,走了啊!”
他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走了,韓琦氣得渾身打顫,轉身就準備下去。
沈安今日擺平了西夏使者,消息傳進宮中后,趙禎極為快慰,連說大宋少年當如是,甚至還詩興大發,連作了幾首詩。
于是他今日帶著下屬為此慶功,無人能指責。
可你韓琦呢?
你這是來拉關系的,拉同黨的……
王安石的臉頰動了動,對沈安這個聞名已久的少年生出了好奇心。
炒菜、香露、車馬新式綁系法……
而且第一次見面就遇到他坑了韓琦,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啊!
“稚圭留步!”
王安石的身后出來了歐陽修,他招手道:“少年意氣,等他明日醒酒了自然會后悔請罪。來,今日介甫剛到汴梁,我等為他接風洗塵。”
歐陽修的眼神不好,等聽到沈安坑了韓琦一把之后,再出來勸阻時卻已經晚了。
歐陽修和韓琦是多年的老友了,而王安石曾經是韓琦下屬的小官,也出口說道:“酒樓本是是非地,韓相何必介懷。”
歐陽修眨巴著眼睛,突然嘆息了一聲。
你王介甫會不會說話?
什么叫做是非地?
你這意思是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可你別說出來啊!
這話一出口,我歐陽修和韓琦都成了是非人。
而且王安石的話里也有息事寧人的意思,也就是說,他也覺得韓琦的家仆太霸道了。
得!今天這個接風宴怕是沒啥好氣氛了。
對此歐陽修也只能是苦笑著,無言以對。
王安石此時拱手道:“多年未見韓相公,請入內飲酒。”
韓琦的面色陰晴不定,歐陽修是他的老友,就過去拉了一把,說道:“當年你年少時難道就沒有輕狂的時候?”
韓琦抬頭突然大笑了起來,腦海里轉動著多個念頭,準備選一個來破開此事的窘境。
這時邊上的那個仆役被救醒了,卻張嘴在慘叫,聲音尖利,讓人忍不住想捂著耳朵。
“住口!”
韓琦剛想到一個解除窘境的辦法,卻被這慘叫給打亂了。
他看著那個惹禍的家丁,心中的殺機滿溢,
誰讓你叫人滾了?
這事兒要是傳到官家的耳中,我韓琦也會丟人!
官家肯定會說:韓卿啊!家里的事……多看看。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你這個宰輔做的不好啊!
蹲在邊上的另一個家奴抬頭道:“相公,您看他的手。”
他拿起慘叫家丁的手,韓琦不禁愕然。
那只手已經被踩的皮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