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想沈安先前剛好就站在邊上,一時間都愣住了。
可這事兒還沒法確定。
為啥?
因為沈安此刻已經下樓了,家仆的慘叫聲才響起來,沈安大可耍賴。
——難道我還能移形換影的上來踩爛了他的手?
這個沈安竟然在臨走前又下了黑手,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王安石再次被刷新了某些觀念,他看向韓琦,卻見這人已經消散了怒氣。
果然,能做宰輔的就沒幾個是所謂耿直的。
樓下的沈安聽到了這個慘叫聲,他不禁笑了起來,然后上馬。
折克行拉住他的馬韁,不解的道;“安北兄,不是要等韓琦嗎?”
沈安搖搖頭道:“他不會下來了。”
韓琦的脾氣是不好,甚至連富弼對此都頗有微詞。
可他不蠢,知道今日是自己理虧了,所以先前的話不過是遮羞而已。
這就像是兩個潑皮打架,其中一個打輸了,可輸人不輸陣,就喊道:“你給哥等著,有本事你就等著,等哥喊人來弄死你!”
折克行不懂,不過他相信沈安,于是就上馬,兩人緩緩離去。
出去一段路之后,折克行忍不住問道:“安北兄,上次您為了小弟和韓琦沖突,可今日……韓琦會報復的。”
上次沈安的一番話看似沒啥問題,可卻把韓琦弄暈在了樞密院的大門外。
今日雖然是沈安占理,可他還有別的方法來解決此事,無需發生這么激烈的沖突。
雪已經停了,四周的人家都打開房門,然后開始清掃積雪。
孩子們也在邊上幫忙,不過更多的是搗蛋。
幾個孩子在打雪仗,一個雪球不小心扔了過來,沈安沒防備,就被砸到了額頭上。
那扔雪球的半大孩子被嚇壞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大宋缺馬,所以這年頭能騎馬的都是貴人。
惹到了貴人,會連累家里吧。
沈安摸了一下額頭,等和孩子錯身時,就在馬背上俯身下去摸摸他的頭頂,笑道:“小心著涼了。”
孩子歡喜的抬頭,沈安笑罵道:“小兔崽子,快去幫你爹娘的忙。”
少年一溜煙就跑了,不過卻自作聰明的往遠處跑。等跑出一段路之后,就回頭怯生生的看一眼。見到沈安沒追趕,就歡呼了一聲。
可沈安真要追究的話,一問便知他的家在何處。
折克行看著沈安的舉動,很是好奇,覺得和他對韓琦的態度截然相反,有些怪異。
等走出這里之后,他就問道:“安北兄,您對這孩子為何又這般寬容呢?”
“我本就是個好人。”
沈安唏噓了一下,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然后淡淡的道:“從狄武襄被他們弄死之后,武人的地位就每況愈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誰是始作俑者?”
“是韓琦。”
提到這個折克行也恨的不行,可卻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有啥不滿也只能憋著,不然小鞋有你穿的。
折家以前就一直在穿小鞋,若非是沈安謀劃了折繼祖進京,然后來了個大表態,折家依舊還得憋屈的蹲在府州城中。
“不,和他關系不大。”
沈安嘆道:“這事兒說不清是誰開的頭,不過韓琦為了立威就拿狄武襄做靶子本就無恥,后來更是一路追殺,污蔑狄武襄有謀逆之心,這樣的人……老子看不慣他!”
看不慣他……這個也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