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覺得官家的態度不大對,但她卻沒有隱瞞,說道:“還沒說。”
趙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多了冷漠。
曹皇后瞬間大悔。
她原本以為官家不會在意這等事,可目前看來,官家對曹家還是在警惕啊!
趙禎走到門邊,負手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說道:“曹家……既然沒說……那就說吧,朕想看看那少年會怎么選。若是錯了,那便錯了。”
曹皇后緩緩走過來,低頭道:“官家,臣妾……此事曹家并無異心。”
趙禎搖搖頭,“那少年苦了許久,在汴梁也是掙扎著,無人能幫助他。找個權貴家投靠,那會省很多麻煩。人同此心,他大概也會這般吧。”
曹皇后聽出了些不好的東西,若是沈安選擇了同意,或是態度曖昧,那么以后他的前程大抵就要完蛋了。
趙禎的臉上多了淡漠,說道:“此事朕自有分寸。”。
這是告誡,而且還用了朕這個自稱,可見他已經把此事當做了公事。
曹皇后送了出去,等走遠些后,就見趙禎招招手,邊上就來了個內侍。
趙禎說了些話,那內侍就急匆匆的往宮外去了。
曹皇后知道,那肯定是皇城司的人,大抵會馬上去查證此事。
她有些慌亂了,作為曹家的女兒,她進宮就知道自己的角色,所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帶累家里。
可現在那位堂弟的事兒卻讓趙禎警惕了,忌憚了。
但由此也能看出趙禎對沈安這個少年未來的期許。
看的越重,就越不能容許背叛。
她回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趕走了所有人,然后點燃了一炷香,默默的禱告著,希望沈安能拒絕此事。
沈安急匆匆的往家趕,離家好幾天了,他擔心果果會嚎哭,他更擔心曹云的那位堂兄來騷擾。
才進榆林巷,歸心似箭的沈安被一個男子給攔住了。
男子帶著一個隨從,一臉矜持的笑容說明他的出身很好。
他微微頷首,笑道:“曹定見過沈待詔。”
沈安緩緩下馬,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走了過來,問道:“可是曹云的堂兄嗎?”
男子點點頭,微笑道:“某乃是曹家人,久聞沈待詔的大名,若是不棄,還請一起飲酒,結識一番。”
此刻的曹家依舊算是大宋的頂級貴族,否則也不會出一位皇后。
所以曹定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自矜。
你一個沒有底蘊,甚至是沒有父輩幫襯的孤兒,被我曹家看上了,那還不得趕緊放低了姿態,請某進家飲酒?
酒過三巡之后,這事兒一提,難道你還敢拒絕?
他覺得此事是十拿九穩了,然后就微微側身,準備讓沈安先行帶路。
然后他就看到了獰笑,憤怒的獰笑。
“臥槽尼瑪!”
呯!
沈安憤然揮拳,曹定恰好側身,就被這一拳打在了鼻梁的側面。
他的身體轉了過去,正好對面出來個街坊,就見到了他那歪掉的鼻子里噴出了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