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馬上就忍住了疼痛,笑道:“哥哥哄你玩的呢,不疼。”
果果卻還在傷心,沈安就單手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問她中午吃了什么,午覺可睡的好……
等擦完藥酒之后,沈安覺得膀子舒服多了,就夸贊了陳洛。
“家父也是武人,以前家里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小老鼠、蛇蝎什么的,家父曬干了,有的吃肉干,有的是泡酒……”
沈安的咽喉涌動了一下。
陳洛卻沒啥感覺,繼續說道:“郎君,小人繼承了家父的醫術,對傷患多有把握……”
沈安干咳一聲道:“這個……下次吧。”
趙仲鍼來了,和沈安進了書房之后,他就要了熱茶,連喝三杯,這才緩過來。
沈安見他面色發白,就問道:“有事?”
趙仲鍼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宋庠剛上了奏疏,說他掌控樞密院,宋祁又掌控著三司,兩兄弟加起來權勢太重……他懇請陛下把他弟弟宋祁給放到下面的州縣去。”
我去!
這個……
沈安見過各種手段,插刀的也見過不少,可親大哥插自己弟弟一刀,這個確實是沒見過。
然后他就目睹了一次親兄弟的分裂。
宋祁得知親哥哥的舉措后,沉默的上了奏疏。
——自請下放!
宋祁走的那一天,天上飄著細雨。
送他的只有兩人,而且還不是官員,至于宋庠,連影子都不見。
沈安恰好要出城去視察作坊,就遇到了他們三人。
他遙遙拱手,宋祁以為他是來送自己的,就感動的道:“和某有交情的都不敢來,可沈安和某只是見過一面,卻……有人說沈安奸猾,某今日之后定然是不信的!”
沈安覺得宋祁有些可憐,而且宋庠上次放話說樞密院不歡迎他,所以秉承著讓對手不爽我就爽了的宗旨,他叫人拿了些臘肉和香腸,快馬追上了宋祁,只說是一點小心意。
宋祁此刻正是最落魄的時候,得了這些東西后,不禁老淚縱橫。
“沈安……義薄云天啊!”
義薄云天的沈安在視察已經建好的工坊,一群女人正在聽他講話。
“……除非是男人能養家,否則女人別整日就在家里伺候男人,出來給自己找個事做做,每日有錢糧進賬,家里的娃也能多些零嘴……”
這些女人年紀不一,從十多歲到三十多歲的都有。
她們好奇的看著這位沈待詔,覺得他說的真好。
“……女人要自強,要大膽的跨出這一步,等你們比自家男人還能掙錢了之后,你們在家里的腰桿子就挺起來了,倒時候誰伺候誰……這可就說不準了!”
他說的義正言辭,有個婦人就問道:“待詔,咱們這掙錢能比得上男人?”
有人開頭,那些女人就開始起哄了。
三個女人等于一千只那個啥,這里大概有上萬只。
沈安一瞪眼,說道:“咱們這里是按做工的量來算錢,做得多錢就多,童叟無欺。”
女人們一聽就覺得有奔頭,當即有人問道:“待詔,若是有人克扣咋辦?”
“去榆林巷找我說話,我若是偏袒,那就不是男人!”
“好!”
沈安欣慰的看著這些女人,覺得自己也算是開啟了大宋婦女運動的先河。
哥就是婦女運動的先驅啊!
后世子孫得大書特書才行。
“待詔,可你……還是個雛……算不得男人啊!”
一個婦人在嘀咕,沈安的耳朵好聽到了,一臉黑線。
他不好和女人計較,就說道:“誰還有問題的,趕緊了啊!不然我走了。”
一群女人鶯鶯燕燕的圍攏過來,你問‘每個月什么時候發錢’,她問‘能不能讓自家堂妹也來’
等沈安狼狽的從這群女人的中間擠出來時,正等在外面的楊沫不禁就笑了。
“這群女人……厲害!”
沈安又叮囑了管事的幾句,然后和楊沫出了莊子。
“宋祁說您義薄云天,如今好些人都知道了,有人駭然而笑,說那宋祁怕是有些神志不清。”
沈安一聽就怒道:“難道我不是嗎?”
楊沫的嘴角抽搐一下,違心的道:“您當然是。”
沈安嘆道:“那些人是嫉妒,羨慕嫉妒恨!”
義薄云天啊!
好像是宋江才有的名頭吧。
……
“義薄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