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也沒在意,就按照沈安剛才的模樣把望遠鏡送到了眼前,然后……
一個男人的腦袋突然擠進了他的眼中,王雱下意識的拿開了望遠鏡,然后覺得不對,又送到了眼前。
屋頂上的瓦片被太陽曬的有些發亮,他甚至能看到瓦面上的些微裂痕……
他的身體在顫抖,望遠鏡抖動著,然后他就看到了街道。
一個婦人正在和糧食鋪子的掌柜說話,她抓起一把麥粉激動的說著什么。掌柜有些不屑的微微后仰著上半身,那眼神輕蔑,微微搖頭,仿佛在說你不買就滾蛋。
他再次移動了一下望遠鏡,就看到一個少女在自家的后院里撲蝶。
蝴蝶翩翩飛舞,少女的身姿輕盈……
他的身體停止了顫抖,然后放下望遠鏡,看著沈安:“這是仙家的神器,安北兄,您果然不是普通人。”
他的雙膝一軟,竟然就跪在了瓦片上,然后誠懇的道:“請安北兄教我。”
“起來!”
沈安沒想到這娃竟然被震驚到了這種程度,叫了幾次都不起來。
“懇請安北兄教我。”
王雱很聰明,放在后世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年。
可天才少年在遇到了現代科技時,他依舊是被震撼了。
沈安最后無計可施,只得點頭道:“好,我教你。”
等下去之后,沈安帶著他和折克行到了那個房間里。
折克行接過望遠鏡,隨意的道:“安北兄,難道是走馬燈嗎?小弟可不喜歡這個……”
他漫不經心的舉起望遠鏡往門外看去,然后就定在了那里。
“安北兄……這不是凡間的東西。”
沈安笑吟吟的拆開了望遠鏡,說道:“來,我來教你們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
趙禎最近幾天有些焦頭爛額,他本以為自己打鼓之后,外面的臣子們能偃旗息鼓,大家一切照舊。
可誰曾想那些人竟然越發的狂暴了,奏疏一刻不停的被送來。
垂拱殿內,君臣都在看著擺在前面的箱子,箱子里全是奏疏。
“……若陛下能改弦易轍,臣雖死無憾……”
陳忠珩放下一份奏疏,只覺得嘴里都是苦的。
他已經念了十余份奏疏了,口干舌燥的難受至極。
而且他流汗了,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淌,他覺得痔瘡那里在發癢。
別再犯病了啊!
他痛苦的再次彎腰,準備拿起一份奏疏。
“夠了!”
趙禎冷冷的喝了一聲,他看著宰輔們問道:“中牟的那些災民可有騷動嗎?”
富弼出班說道:“沒有,安居樂業。”
趙禎惱怒的道:“那他們怎么還在說不把災民編為廂軍,遲早會是禍害?為何?誰能來告訴朕,這是為何?”
宰輔們都低著頭,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趙禎冷笑道:“富卿,你來說。”
富弼嘆息一聲,抬頭看著趙禎,見他神色堅定,就說道:“他們怕慶歷新政卷土重來。”
既然官家想聽,那他就干脆揭開這層面紗。
“陛下,慶歷新政敗就敗在了不得權貴的支持,當年臣與范文正一起操持,各地官員豪紳,京城的權貴,大多不支持新政,為何?皆因新政動了他們的好處……”
富弼當年是范仲淹改革的副手,韓琦也是其中的一員。
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