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的眸色微黯,他想起了那位范文正。
“陛下,災民如何那些人不會關切,他們關切的只是一樣……”
“別動了他們的好處!”
趙禎如何不知,當年他高居御座之上,看到了范仲淹他們的艱難,也看到了危機。
再不收手,這個大宋怕是將會坍塌。
“當年敗給了西夏人,所以要革新,可革新不成,反而多了黨爭,陛下……臣也想革新,可目前萬萬不可啊!”
富弼的聲音回蕩在殿內,宰輔們在發呆。
趙禎在嘆息著。
“富卿當年出使遼國,鐵骨錚錚,慶歷年間也敢于擔當,可現在卻……”
作為帝王,就沒有誰會去惦記著什么祖宗之法。
再弱的帝王也想君臨天下,可前面居然有個什么祖宗之法……那是什么玩意兒?
朕君臨天下,什么法不法的,管逑!
這是最基本的心態,沒有這個心態,那就是萎了。
富弼抬頭苦笑道:“陛下,臣只是深知那等危機,所以才閉口不言革新。”
當年的慶歷新政,范仲淹是被攻擊的最狠的一個,富弼也是狼狽不堪。
他嘆道:“陛下,還是先求穩吧。”
這是勸趙禎退一步,表示自己并無再度革新的想法,如此大宋安寧。
這個想法趙禎一直都有,可真要做出決斷的話,他卻覺得難受。
“當時包拯和沈安他們去了中牟,給朕帶來了災民的心里話,更給朕帶來了災民吃的那些東西……這般艱辛,只是為了大宋,可如今……”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話時,卻見外面來了一個內侍,有人進來稟告道:“陛下,沈安求見。”
富弼說道:“陛下,少年熱血,怕是會惹麻煩。”
趙禎微微點頭,說道:“那少年怕是心有不甘,可他終究不知道大勢,只知道一味的橫沖直撞怎么行?讓他回去。”
富弼覺得官家對沈安的點評一點都沒錯,那少年就是個刺頭,遇事直來直去的,堪稱是官場異類。
內侍剛轉身,卻想起了什么,就說道:“他說能解決月食之事。”
富弼搖搖頭道:“此事不宜節外生枝了。”
內侍去了,大家繼續議事,然后確定了退一步的策略。
“陛下。”
那個內侍又來了。
“何事?”
趙禎的心情不好,所以難得的冷冰冰。
內侍苦著臉道:“陛下,沈安說若是不見,陛下肯定會后悔終生。”
富弼不禁怒道:“哪有這么和陛下說話的?”
趙禎意趣索然的道:“讓他來吧。”
但沈安走進殿內時,他就覺得氣氛不大好。
行禮之后,趙禎淡淡的道:“你想說什么?”
什么能解決月食的事,這種許諾他是不信的,認為只是沈安為了見到自己的借口。
少年頑劣,所以他不準備計較,否則一個欺瞞哄騙皇帝的罪名,沈安就得下獄。
可沈安卻說道:“陛下,臣帶來了個東西,請陛下移步殿外。”
“什么東西?”
趙禎現在對什么都提不起勁來。
“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