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鄉兵一掃懶散的姿態,不管是木刀還是木槍,出手就是要害。
而且他們的神色漠然,那些慘嚎聲壓根就無法影響到他們。
“這是悍卒!殺過人的悍卒!”
一個觀戰的將領突然失色喊道:“他們是殺過人的悍卒!”
另一個人也喃喃的道:“破軍……軍中的先鋒就是破軍,非悍不畏死者不能為之……這不是鄉兵,這不是鄉兵!”
此刻的邙山軍才真正露出了猙獰,只是一個沖殺,對手的陣列就被沖散了。
接下來就是追殺,一個鄉兵甚至都敢追著幾個對手砍殺。
王實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臉上的潮紅變成了慘白。
“怎么會這樣?國子監的都能贏,某怎么不能贏?”
趙允良面色也不好看,他低聲對趙宗絳說道:“他們不該沖殺……”
大家此刻都覺得王實的人太托大了,竟然敢和邙山軍對攻。
可他們卻忘記了自己先前說邙山軍不堪一擊的話,包括趙允良父子都是如此。
趙宗絳強笑道:“爹爹,可能反敗為勝嗎?”
趙允良看了一眼,然后搖搖頭道:“都打散了。”
趙仲鍼緩緩走過來,一臉誠懇的道:“賭約之事……要不然就作罷吧,玩笑,就當是玩笑。”
趙宗絳心中想吐血。
若不是他先前特地叫人來作證,此刻就可以順桿子爬上去,賴掉這個賭約。
自作孽啊!
現在那些人正在看著這邊,大多都在謔笑,可見是在笑話他。
而趙仲鍼的大度卻得到了那些人的贊譽。
“那趙仲鍼竟然這般大度?嘖嘖!這品行真是無可挑剔啊!”
“先前趙宗絳咄咄逼人,設套讓他鉆,現在他竟然以德報怨。”
“汝南郡王乃是宗室中德高望重的長輩,聽聞他教導有方,府中的子孫大多是實誠君子,今日一見果然啊!讓我輩不禁心生敬佩之情,恨不能早晚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
唐仁站在人群后面,一臉正色的夸贊著:“今日陽光燦爛,你等看那郡王府的十三郎,氣度非凡啊!那小郎君一看就是天才,你們看,他扶著自家父親多孝順!”
趙允讓竟然德高望重?
趙允良聽到這話差點吐血,心想那個老流氓竟然還混了個德高望重的名頭,可老夫呢?外人都說老夫是個瘋子!
趙宗實一臉木訥,這叫做氣度不凡?
趙仲鍼就是個半大孩子,扶個人也能叫做天才?
臥槽!
這么不要臉的話是誰說的?
他目光轉動,在那十多人中一搜索,一口老血就差點噴了出來。
那人在人群后面說了這番話之后,就悄然走了,看方向卻是沈安那邊。
“那是唐仁!沈安的人!”
“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
趙允良氣的身體在發抖,趙宗絳卻面如土色的道:“爹爹,要辟谷三日啊!孩兒……上次辟谷餓的孩兒痛不欲生……”
趙允良說道:“趙仲鍼既然說不在乎賭約,那定然不會派人去盯著,你照常吃飯就是了,只是躲著些。”
趙宗絳聞言就得意的道:“他裝大度,那咱們可就不客氣了。”
可有侍衛馬上來稟告道:“郡王,外面都傳遍了,說咱們家郎君和趙仲鍼打賭辟谷三日……”
臥槽!
趙宗絳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嘶聲問道:“誰傳出去的?誰?”
侍衛低下頭去,“郎君,不知道啊!”
“回家,趕緊趁著現在吃東西……”
趙允良緊張的看了那邊一眼,見趙仲鍼一臉難色的過來,就說道:“為父擋著他,誰身上有干糧的?趕緊去要來吃,不管多少都吃下去,吃吐了都要吃……”
見趙宗絳還在發呆,趙允良喝道:“這是為父辟谷的秘訣,快去!”
上次他在‘辟谷’之前就找到機會狠吃了一頓,雖然代價不小,但當天基本上沒怎么餓。
趙宗絳苦著臉道:“爹爹,孩兒……孩兒好幾日沒去茅廁大解了,肚子脹,吃不下去啊!”
噗!
邊上有人聽到了這話,不禁就笑噴了。
唐仁專門請假來給沈安捧場,剛才上茅廁回來遇到了這事,本能發作,就吹捧了趙允讓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