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沈安的肩膀,走到了邊上去。
他這幾天不思飲食,加上熬夜守護,身體也在崩潰的邊緣。
他這話就是一個定調,不許旁人為難沈安。
什么‘你是邙山神醫的傳人,怎么會治不好郡王’,這等話就可以消停了。
沈安俯身看著。
望聞問切,這是望。
沈安伸出手指頭搭在趙允讓的脈搏上……
不對!
他發現自己竟然只伸出去一根手指頭,就干笑道:“先試試。”
診脈是幾根手指來著?
他有些心虛的伸出了兩根手指頭,然后感受了一下趙允讓的脈搏。
很虛弱!
他的脈搏細微無力,哪怕是不懂中醫的沈安依舊感受到了那種極端的虛弱。
他微微抬眸,低聲道:“郡王……郡王……”
“從午后起,翁翁就昏睡不醒……”
趙仲鍼一臉憂色的看著自家祖父,雖然不想給沈安壓力,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安北兄,翁翁他這是什么病?”
沈安在看著趙允讓的臉,心中突然涌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位本是禍害遺千年的老流氓,怎么會吃不下東西?
吃不下東西,身體的反饋會很激烈,比如說腹水什么的,或是嘔吐,或是拉稀……
“郡王嘔吐?”
“沒有。”
老仆也憔悴了許多。
沈安繼續問道:“大小解可異常?”
他覺得自己在接近真相。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殺人時的那種……
老仆說道:“都好,只是后來就沒大解。”
不吃東西當然不會拉屎,否則只能把腸子拉出來。
“喝湯可吐嗎?”
“不吐。”
沈安起身,回身對趙宗實說道:“……這里需要安靜。”
他的眉間多了自信,趙宗實微微垂眸,“好。”
邊上的老仆看向了趙仲鍼。
趙仲鍼點點頭,老仆和那個按摩的阿蘇不情不愿的出去。
阿蘇出去前皺眉看著沈安,說道:“你的身上有煞氣。”
沈安隨口道:“在府州殺了幾條野狗。”
沈安用手指甲掐了趙允讓的虎口,然后說道:“最好都出去。”
趙允讓的眼皮子在顫動,趙宗實有些愕然,趙仲鍼問道:“為何?”
“秘技!”
沈安淡淡的道:“見不得人,就能用一次。”
趙宗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出去了。
“你也出去。”
沈安沒給趙仲鍼留下旁觀的機會。
室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沈安說道:“郡王,十三郎是個好人。”
他先給趙宗實發了張好人卡,“您這是擔心他一旦被選中,官家會忌憚您?”
天氣有些冷,室內有炭盆。無煙碳無聲的燃燒著,暖意洋洋。
鼻端有些微煙火氣,沈安看著虛空。
什么都沒有。
夏天的虛空仿佛都帶著生命的氣息。
而此刻只有死寂。
冬季會讓人產生天地間只有自己存在的幻覺。
沈安微微低眸,輕聲道:“您想多了。”
那眼皮子跳動了一下,沈安并未發現。
他在繼續自己的判斷。
……